漆黑寂静的空间里，何奥一边感悟着身体的方向，一边用超忆的力量包裹住老人的身躯。

周围黑暗中扭曲蠕动的大团图案，疯狂的贴近过来，试图吞噬掉老人的灵魂。

相比较于何奥的力量，一个普通人的灵魂在这漆黑的空间里如同微光一般弱小，稍有不慎，就会被这些扭曲图案彻底的吞噬消解。

即便何奥一路护着，老人的灵魂也出现了些许不稳的迹象。

不过这一段漆黑的空间并不长，何奥很快就在指骨化石的带领下穿越过去，回归了身体。

而在回归身体之后，他并没有直接睁开眼睛，而是出现在了一片纯白的空间中。

他松开手，收回了缠绕在老人灵魂上的力量，然后关闭了超忆。

此刻老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哪怕有超忆的保护，穿越‘漆黑空间’还是对老人这种普通的灵魂造成了较大的伤害。

甚至他的灵魂已经出现了不稳定的状态。

何奥估算了一下，他也只能带着一个灵魂，离开神国，如果再多拉一个，大概率两个灵魂都会在穿越漆黑空间的过程中被撕碎，成为那个漆黑空间的养料。

而且哪怕只带一个灵魂，也对超忆的力量造成了极大的损耗。

不过所幸的是，一切都没有太超过控制。

在这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中，老人濒临崩溃的灵魂不再继续崩溃。

周围的光辉颤动了一下，一个红裙小女孩从何奥身旁出现，注视着悬浮在空中的老人灵魂。

这片空间就是‘纸蝴蝶’的体内。

纸蝴蝶本身就是由灵魂力量和精神力量汇集而成的产物，其自身也有专门容纳精神力量的场所。

因为纸蝴蝶本身和何奥的特殊联系，所以何奥也能进入这个场所。

而这个时候，何奥也在通过‘灵视视野’注视着老人的身体状态。

在艾莉丝本身就富裕的精神力量的温养下，老人的灵魂状态不光止住了崩溃的趋势，而且还在趋于稳定。

这让何奥想起了在永恒神国生活的那些‘灵魂’们。

正常情况下，暴露在外界的灵魂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消散，除非有某种特殊的容器将其容纳。

但即使容纳，大多数容器，比如何奥曾经所见过的，维纶特的那件可以召唤亡灵的超凡物品，这些超凡物品也只能保证灵魂只留下些许残念，不能保证灵魂的完整度。

里侧教堂的那些怨灵，包括艾莉丝在内，也只是留下了部分理智的残念，基本上没有能保存完整理智的。

但是在里侧教堂这些残念力量最终因为感谢何奥，汇集成‘纸蝴蝶’之后，这纸蝴蝶内部的空间产生了某种异变，已经一定程度上拥有了温养灵魂的能力。

无数思绪划过了何奥的脑海。

看起来，里侧教堂或许真的是永恒密教在搭建永恒神国的过程中，做出的‘试验品’之一。

他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白茫茫的空间，若有所思。

不过他很快就收回了思绪，注视着身前的老人。

他能感受到，温养老人的灵魂，需要‘耗费’这个空间里的能量。

虽然一个普通人的灵魂对于艾莉丝来说并不是什么负担，但是如果是成千上万的灵魂呢？

所以这就是永恒神国内，‘工作’兑换生存时间的本质？

永恒神国自身提供不了维持这么多灵魂的能量，所以通过让这些灵魂做某些‘劳动’获取能量。

但是这些灵魂在永恒神国的‘劳动’，又如何能转化成永恒神国自己的力量呢？

通过从虚空中汲取？还是某种特殊的产能方式？

从目前艾莉丝的消耗来看，稳定一个灵魂所消耗的能量并不多，更加完全体的永恒神国的消耗恐怕会更低。

如果这种能量转化方式效率够高的话，永恒神国实际上是在驱使着这些‘灵魂’为自己‘赚取’能量？

而从最开始何奥抵达的那几个‘私人空间’来看，至少还是有另外一些人，是可以肆意挥霍永恒神国里的能量的。

那些人口中还提到过‘上线’和‘虚拟现实’这些词语。

这是否意味着，他们并非是永恒神国的‘永久居民’？他们实际上可以通过某种装置，自由的‘上下线’？

对于他们来说，永恒神国就是一个更加高端的‘游戏’，他们可以在现实中享受，也可以到永恒神国中享受。

或许在这些人眼里，永恒神国或许才是真的‘理想国度’吧。

何奥收回思绪，目光停留在眼前逐渐恢复的沉眠的老人身上。

想要让普通人自由的上下线，这就意味着永恒神国不能像是里侧教堂一样，要抗一波污染，验证一下对永恒光芒的忠诚才能进。

或许，永恒神国实际上，要比里侧教堂的更加‘接近’现实世界？

何奥想起了最开始在温特市上空看到那道光芒。

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旁的艾莉丝。

或许，不止是‘接近’。

随即，他对着艾莉丝点点头，离开了这片纯白的空间。

······

明亮的日光透过狭窄的旧窗户照进何奥的眼睛。

随着他缓慢睁眼，周围的世界逐渐清晰起来。

此刻正在他身边的，是一张趴在床边熟睡的脸庞，散落的红发一部分铺在洁白的被单上，一部分沿着床弦滑下。

而伴随着何奥醒来，那趴在床边的身影颤动了一下眼皮，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坐直身子，抬起头来有些惊喜的看着何奥，“你醒啦？！”

对于C级超凡者来说，哪怕是睡眠状态，只要她没有睡得特别死，对于外界的感知都是特别敏锐的。

随即何奥眼前这位C级超凡者，似乎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于热烈，稍微收了一下表情，温和的看着何奥，“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何奥轻轻点头，看了一眼莱娜有些混乱的头发，“我‘睡’了多久？”

“嗯？”

莱娜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小电子时钟，“六七个小时吧。”

何奥的目光也看向那个电子时钟，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七点三十分。

“是么？”

他揉了揉额角，看向周围，他似乎正躺在一个类似于‘药房’的地方，“这里是？”

“我的秘密基地，”

莱娜耸耸肩，她抬头看了一眼周围，“这里是病房，同时也是药房，我自己给自己准备的‘窝’，我的那些手下都不知道这里的存在。”

“联邦调查局的那两位在这里？”

何奥在短暂的思索之后，想了起来。

之前莱娜说把联邦调查局的人安排到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了。

“不在，”

莱娜摇摇头，“不过他们在这里附近的另外一个秘密基地，还有昨晚上的克林，我把他们都送到了那里去了，要去见见他们吗？你现在状态没问题吗？”

“没问题。”

何奥摇摇头，扶着床弦坐起身子，“我们过去见见他们吧。”

“行。”

莱娜给何奥找了一件宽大的皮袄披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