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尽奢华的晚宴结束后,朽木白哉被请进王族所在的客居。
“两位殿下有事?”好不容易总算将一群意图明显的好事之徒喝到桌底下,刚准备回内居的朽木白哉毫不意外收到王族侍卫的邀请。
“之前误会白哉表哥,是我们不对。”和椛对视一眼,还是由骊厚着脸皮尴尬地开口道歉。无论谁是谁非,巡界者事件都已尘埃落定,但王族和朽木一族因此出现的隔阂,仍需要他们两人抚平。望向眼前婚服盛装下犹如天神的朽木白哉,骊不禁默默叹气,为什么错的总是他们?现时回想起来,似乎每一步,无不在眼前这名朽木族当家的算计之中,莫非这就是他们两人之间腹黑指数的差距?
“不,因臣等之前一直寻求实证未果,不敢妄下定论,没有提前告知两位殿下臣等的推测,是臣等的过错。”墨玉仍旧波澜不兴,不卑不亢地躬身回礼,冷清而疏离,却不失礼仪,适时缓释了原本密不透风的室内尴尬的气氛,让眼前的‘表弟表妹’有个台阶下。
“但朽木表哥,我们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会从一开始便预测我们无法与巡界者对抗。”想起下午的事情,两人始终心有余悸。在当时,所有人不约而同闪过一个念头,在巡界者千叶眼中,他们不过是最可笑最渺小的生物了,先不论幻域那些人,就算仅千叶一个人,想要灭掉尸魂界,也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虚心地向本次让众人化险为夷功劳最大的人请教。他们一直都和朽木白哉在一起,甚至他还暗中派出零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明明没做过什么事,为什么他可以准确判断出那时尚未是真正巡界者的千叶拥有那么恐怖的实力,知晓巡界者的一切呢?
“朽木玮崖大人,是我族拥有鬼道圣刀银琉樱的历代当家中,修为最高者,穷极一生,不过练成了银琉樱的初阶万解,已是当时不世之才。百年前,千叶入尸魂界时,身上灵力与普通魂魄无异,几乎没有任何灵力,单靠本身天赋,在数十年间已领悟银琉樱之万解,加上秘典中玮崖大人留下遗训中,提及巡界者时言辞隐晦间对巡界者有着敬畏之意,而后来清查四枫院藏书的夜一告知我她族中也有类似巡界者的相关记载,我断定巡界者真正实力必定远远超越我尸魂界队长级别,甚至接近于灵王……所以,在蓝染叛变故意留下铭文之后,我建议夜一上报王族。”仍旧冷清的语调,却抛出了令在场两人脸色大变的震撼言辞。
“是你让夜一堂姐上报的?”也就是说其实一开始他就和他们站在同一条线上,这次成功避过灭界的危险绝对不是仅因为朽木白哉的‘美色’而已咯?
“是,但臣未曾料想王会派两位殿下前来,大大出乎臣的预料。”有礼而疏离的声调仍未有情绪起伏,墨玉色双眸却有些闪烁。
“这个……”尴尬地对望,白哉表哥是不是很想说为什么明明他已经向王族示警求援了,为什么灵王到最后还是派了两个自作聪明的笨蛋过来添乱呐。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些蠢事,骊和椛各自忏悔了两秒,再次埋怨王庭的父王在他们离开时寓意不明的暗示,才会让他们一开始便怀疑朽木白哉有私心维护即将成为他未婚妻的千叶。
“千叶在双殛对战前所赠手套,我曾命人查过,质地不属于三界之内,但那时候千叶并未有任何恢复记忆的迹象,因此我断定,必定有另外一个人作为千叶恢复成为巡界者的关键人物存在,此人应与千叶有所交往却未点破她身份。那副质地不属三界所有手套,亦令我推断必定有未知空间存在,而那个空间,为巡界者所有。”
“所以在圣祭台上,白哉表哥才会对璃的出现毫不意外么?”略略叹息地望向眼前冷玉一般的男子,椛继续她的推测,“在技术开发局发现新空间时,白哉表哥特意举荐千叶成为队长,是因为白哉表哥在那时便推断出巡界者不可灭么。”抛开朽木白哉有意庇护千叶的成见,再回首看他这段时间的举动,忠妄立见。
“是。在前一夜我便接到暗部传来浦原关于新空间推断调查结果……在得悉巡界者存在后,我曾问过百年前被蓝染阴谋设计陷害被流放出界,前十二番队长前任技术开发局局长浦原喜助,他告诉我,若单靠一个人的意志能左右空间移动,甚至仅是无意识的影响,那此人力量必定在灵王之上,因为灵王仅是空间的王者,那人却是整个空间的主人。特别是技术开发局给出的数据中表明该空间能量比我们大三倍的情况之下,显然已非吾辈之力能及。浦原君虽然被流放,却仍心系尸魂界,一直密切留意着新空间的动向。在千叶为破魂针所伤,而新空间同时出现异常波动后,他便直接告诉臣下,千叶,又或者说千叶身后的力量,已完全达到将空间化为自身物件的级别,绝对不可能与之对抗。”
……帮浦原喜助说好话,是那只猫妖女拿出靖王令的条件。
“所以白哉表哥,才会百般维护千叶妹妹么。”明明只是询问,却又为何,有着难尽的淡淡叹息。
“她是臣下的未婚妻。”定定望着眼前两人,墨玉明明白白地告知两人,他的举动,理所当然。
“白哉表哥,最后,椛可否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今晚是他们订婚之夜,一切都已成定局,但是她很想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千叶太过强大,为了尸魂界,他才……。
“不是。”似完全看透她心中所想般,冷清嗓音干脆利落地断了她的臆想,“在臣知晓她是巡界者前,臣便和她定下白首之约。夜露深重,请两位殿下早些休息,臣告退。”仍是无可挑剔的礼节,躬身行礼后,朽木白哉便转身离去,婚服衣诀扬起,在空中划过优雅弧度,不曾停留。
“……如果你想要安慰我,就不必了,骊。”看着那抹冷清孤高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漫舞的樱花之中,一如来时毫不眷恋,椛淡淡开口。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不要太晚。”没有回头看向来心高气傲的妹妹,骊径自起身离去,背着她把满庭漫舞的樱花,隔于纸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