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快说,说了大家看在同事多年的份上,给你一个痛快!”另外三个捕快险死还生,心中怒极,同声呵斥。
微一用力,就有咯吱的声音传来。宫四顿时承受不住,叫道:“云小爷饶命,我只是听人之命行事,不是要害各位兄弟。方才这位高小相公,还有云爷都听得清楚。我只要取高文的性命,实在是……实在是那连乐要将大家灭口……我也是没有奈何……饶命,饶命啊,看在大家一场兄弟的份儿上,别杀我。对对对,就在去年,我受了妖人鼓惑,入了白莲教……你们可都是提刑司的捕快,得公事公办,将我交回衙门呀!”
“这事倒是奇了,你们白莲教何等的威风,又为何要取高文这么一个小书生的性命?”大鹰问。
宫四:“我怎么知道,上头这么交代下来,我做事就是了,哪里敢多问?”
大鹰疑惑地将目光落到高文的身上,高文摆手:“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或许白莲妖人见我长得玉树临风,心中不忿吧?”
他口中说着废话,心中却是暗惊。今天这一出动静颇大,连连乐这样的高手都出动了,还有屠尽提刑司众人,可不是黄威这个小小的县主薄运做得了的。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宫四背后肯定会站着一个大人物。此人必然位高权重,如此,一旦事行不密,也压得住场面。他之所以闹出这么大动静,必然是知道我高文准备揭发陕西马政的黑幕,准备杀我灭口。对,肯定是的。
却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谁?
大鹰:“高小相公确实是仪表堂堂。”
“过奖,过奖。”高文走到宫四身边,蹲了下去:“宫四,你这话骗得了大鹰和小鹰兄弟,须骗不了我。你好好的一个提刑司捕快,怎么可能加入白莲教?那可是见不得光的,据我所知道,白莲教入陕可没有几月,连个堂口也无。无人无钱,你犯傻才会加入。”
听他这么说,宫四面色一变,又吐了一口酸水。他脑震荡得厉害,阵阵反胃:“你管我?”
小鹰脚下有是一阵用力:“说。”
宫四疼得面容都扭曲了,却咬牙硬扛:“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除非带我回西安过堂审讯。”
“原来你是想回西安啊,如此说来,到了地头,肯定会有人救你了。”高文淡淡地笑道:“老实交代吧,究竟是哪个大人的授意?”
宫四面色大变,猛地瞪圆了眼睛,然后又将眼睛闭上,再不说话了。
高文已经完全明白了,站起身来,喃喃道:“看来,果然是有大人物要向我下手,这事还真闹大了,还真看得起我高文啊!”
话音刚落下,脚已经飞出去,脚尖直接踢中宫四的****:“说,究竟是谁?”
“啊!”宫四长声惨叫。
还未等他的声音落下,高文又是几脚:“说,说,说,究竟是谁?说了,或许还能说你回西安见官。否则,今日就先踢爆你的卵蛋。”
“别踢了,别踢了。”宫四本就是个小人,如何经受得这般痛楚:“我说,我说,是袁佥事,他叫连乐在半路上联系到我,说是已经在此地设伏要取你性命。千万,千万不能叫你进西安城,我却不知道这个连乐却是白莲教的人。”
“什么,是袁佥事?”
大鹰等人听到这个名字,同时大叫出声。
高文停住脚:“袁签使是谁,官大吗?”
“是袁佥事,陕西提刑按察使司的袁大人。”大鹰回答说。
高文倒是抽了口冷气,佥事是什么概念,正五品朝廷命官,相当于后世省公安厅厅长。
须臾,小鹰大喝:“高文,你究竟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说!”
大鹰:“小鹰,休要对高相公无礼。”
高文不理睬小鹰,只转头看着大鹰:“大鹰,有的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这事我也解释不清楚,我劝你到了西安之后就别管此事,放几天假回家去,吃酒玩乐,权当没有这事。到时候,我自会去提刑司给衙门一个交代。”
小鹰冷笑:“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放了你,想得倒美?没错,你是有功名在身,咱们也没办法拿你下狱。不过,按照我朝制度,在没有过审之前,你得老实呆着,不能出门一步。没错,我领你今日的恩义,但律法就是律法,可没有多的人情可讲。”
大鹰:“高相公,我等领了上头的名去平凉拿你,自然要回去交差。还有,袁佥事虽然是我等上司,可他勾结白莲妖人,那就是杀头重罪,我当据实禀告按察使。”
高文点点头:“言尽于此,你随便吧?”
……
众提刑司的捕快都没想到高文一案不但牵扯到白莲教还牵扯到袁佥事这个大人物,都是心情沉重。
大家也顾不得在这里停留,立即升起风帆,也不停留,只一夜一日就到了西安。
进城之后,大鹰小鹰也知道事大,将高文留在自家宅子里,留了两个捕快看守,师徒二人和另外一人押了宫四急冲冲地去提刑按察司禀告。
看到三人离去的背影,高文心中突然生起一阵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