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若是能数百万上千万地炼制尸傀大军,便是连大乾也只能龟缩不出了。
“室昭,你与帝子安一直神神秘秘的搞战术。”永衡亲王问道,“能说说这一次伏击的具体要求么?幽门岭虽然地势险峻,但是凭着咱们这些先头伏击部队的力量,面对如此众多的南秦军队,恐怕很难有所斩获。”
永衡亲王明白,这一次先头部队的最高指挥,名义上是他这个督军亲王,但实际上其实是王室昭。只是帝子安怕王室昭年龄、修为、资历等不足,镇不住下面的人,才让他这个新晋亲王前来镇场子。
具体的战术安排,还是由王室昭来负责。
“诸位,此战关系重大,具体作战方案的原理也比较复杂,且万万不能泄露出去。因此,战术战法一直都在保密之中。”王室昭站了起来,拱手一圈致歉说道,“此乃无奈之举,还望诸位海涵。”
“王掌令无需多虑。”苍龙三团战团长宁郡王见状连忙也站了起来,回礼道,“我辈军人的职责,一是听令,二是保密。不管是多荒诞的命令,只要命令合法,哪怕前方是死路,我等将士也当一往无前。”
“宁郡王乃是真正的战场猛将。”王室昭抬了对方一句后,才重新坐下,郑重地说道,“根据全局利益考虑,咱们苍龙三团、白虎战团、犀渠战团,三个战团,名义上是猎手,实则乃是诱饵。”
“诱饵?”宁郡王脸色一沉,“一个王牌战团,两个主力战团,竟然被充当了诱饵?”
“若非如此,岂能令慕容凯丰嘴馋?”王室昭淡然道。
“若是三大战团充当诱饵,那谁来当猎手?”永衡亲王眉头微皱,“咱们大乾的剑岭关距离幽门岭,直线距离就有六百里,且山路曲折难行,行军不易,实际距离千里都不止,从剑岭关调兵围猎,根本来不及吧?”
“两位殿下稍安勿躁。”王室昭说道,“这幽门岭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猎手’。”
“此事从何谈起?”永衡亲王来了兴致,“莫非,这又是守哲弄出来的主意?”
当年帝子之争的时候,德馨亲王和德顺亲王两脉斗得轰轰烈烈,但实际上大部分的皇室亲王,以及京中大佬都压根没有下场,而是全程旁观,永衡亲王也是一样。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国策和隆昌帝不允许。
郡王还好些,亲王,以及永衡亲王这样的大天骄,暗中都有隆昌大帝的人盯着,是不允许公开插手帝子之争的。
说穿了,他们是投票者,是评审员,原则上就应该是中立的,一旦亲自下场,有了立场之后,就无法做到公平公正了。
但即便没有亲身参与,当时发生的种种,很多大佬迄今都记忆犹新。
王守哲自入京之后,就一屁股扎在了定国公府的四季园中,却将整个帝都搅了个天翻地覆,手段着实有些惊人。
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架势,即便是永衡亲王这样的旁观者,都看得是心惊肉跳。
但凡有可能,大乾估计没有人会想和王守哲对上。
“亲王殿下,此事细说起来,还是要从帝子之争开始。”王室昭拱了拱手,娓娓道来道,“帝子之争,代表的是新旧权力的交替,也是大乾最为混乱和虚弱之时。”
“为防止南秦和西晋趁势而动,我们王氏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研究如何抵御南秦与西晋,并为此做了一些准备。南秦与大乾边境的缓冲带,西晋与大乾边境的缓冲带,我们都绘制了详尽的地图,并研究了每一处的地理环境。”
“幽门岭有着数不胜数的高温温泉和众多间歇泉,我爷爷推测,其下方应当是一个活跃的地幔热柱。因此早在数十年前,我们就委托了陇左王氏和漠南王氏的宗亲,对幽门岭深处进行了深入细致的勘测,并计算出了几个热柱薄弱点……”
王室昭洋洋洒洒说了一堆。
永衡亲王却发现,王室昭说的每一个字他都理解,可连在一起,他愣是没听明白。
“总之,我们王氏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引爆幽门岭,让此处化为一片炼狱火海。”
这句话永衡亲王听明白了。
至此,他和在场的其他人也总算是明白了这一次的战术和王氏的安排。
永衡亲王眼神略微有些复杂:“没想到王守哲早在帝子之争时,就已经防备着南秦和西晋的联手进攻了,难怪当初康郡王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他原以为当初守哲对付康郡王的手段就已经够精妙,没想到,他看到的竟还只是冰山一角。
宁郡王却皱眉不服道:“也不过是运气而已,凑巧咱们与南秦之间有一道幽门岭。但是西晋那边,就不好阻挡了。”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如今之地步,也没什么好隐瞒了。”王室昭双手拢在袖中,淡淡说道,“西晋那边的确没有什么幽门岭,但诸位别忘记了,我父王宗安从帝子之争开始时,就在开凿从西海通往帝都和达拉大荒漠的巨型运河。”
“这条运河因为地势高低原因,需要修建多处大型蓄水库,以及西海湾蓄水水坝。这些水坝和水库,除了可令大运河通畅运转之外,兼有御敌之功效。”
“只不过此计只能奏效一次,因此同样是暗中进行,所有人都以为大运河计划不过是个民生工程而已。”
永衡亲王听得是一脸错愕:“本亲王还是‘达拉开荒联合司’的股东之一,竟然不知此事?”
“此事所知者寥寥无几,连陛下都不太清楚。”王室昭解释道,“我爷爷说了,陛下有好大喜功的嫌疑,若是叫陛下知道了咱们有杀手锏,必不会安分,保不齐就会趁着退位之前惹出什么事端来。”
好家伙!
永衡亲王赞叹不已道:“本亲王最钦佩守哲家主的就是这一点,连陛下都敢随时埋汰。不像我们这些皇室小辈,看到他老人家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
“这叫无欲则刚。”王室昭道,“我王氏只想踏踏实实发展家族,过些安稳太平日子,也没有问鼎天下的野心,更不需要陛下来赏赐些什么。吴氏对大乾也是忠心耿耿,遵循每一条法纪法规。所提谏言,也是出于对国家整体利益的考量。陛下即便不爽,想找麻烦,也找不出茬来。”
“而且,也没有哪一条大乾律法规定,大帝即便犯了错,也不准人说,他所颁布的国政国策,也不准臣子议论。倘若如此,大乾吴氏拉着一帮子世家建国做什么?不如自己搞家天下好了。”
当然,说是这么说,王守哲敢这么搞,其实也跟隆昌大帝的性格有关。
别看王守哲埋汰他的时候,隆昌大帝每次都暴跳如雷,扬言要给王守哲穿小鞋,但实际上,隆昌大帝也就是嘴上叫得凶,实际上却从没有仗着大帝的身份以势压人,或者靠武力值胁迫,就算实在气急了也就是放放气势。
隆昌大帝看起来任性,身上也有诸多毛病,但在国家大事上,他其实是相当有底线的。
大乾王氏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虽然上一次帝子之争时,大乾王氏没站在隆昌大帝那一边,隆昌大帝也一直看大乾王氏很不爽,但实际上,在大乾王氏颓靡之际,隆昌大帝还是暗中回护了两次,否则,在赵氏的打压下,大乾王氏怕是早就掉出三品了。
永衡亲王翻了一下白眼道:“说的倒是好听,室昭你还不是奔着内阁首辅位置去的?知道现在归龙城的权贵都是怎么称呼你的么?小阁老,对,你可是‘小阁老’。”
一听这话,王室昭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幽怨:“亲王殿下莫要以为我很愿意似的。那是帝子安非得拉我爷爷去辅政,可我爷爷那性子……他宁愿宅在家里种种田,也是决计不肯去权力漩涡中心遭罪的。”
“后来,帝子安见劝不动,只得退而求其次要我父亲去。但我父亲借口说达拉大荒漠的建设不能半途而废,拒绝了帝子安的招揽……后来,见帝子安始终纠缠不休,爷爷盘算来盘算去,觉得嫡长脉中就我在家里最没用,就把我丢到帝都去了。”
说到此处。
王室昭心中依旧有些忿忿不平。
他在家里的作用性比不过爷爷和爹也就算了,竟然连长子王安业都比不过,直接被爷爷发配到帝都搪塞帝子安去了。
对。
搪塞。
当时爷爷就是这么说的……
唉~可怜我王室昭一个堂堂王氏的小少族长,资质一般般,也就是个普通的大天骄,能力也一般般,家族嫡长脉中就数他最没出息,这辈子也就只能马马虎虎混个内阁首辅当当了。
哎~他真是太失败了~~
“计划倒是好计划,守哲家主的确是算计厉害。”宁郡王依旧有一些不服气地说道,“但是无论是哪个国家的大元帅,都是镇守域外战场,并且有过大量战争经验的。”
“就以幽门岭这地方,地势非常险峻,本就是个适合伏击之地。以南秦大元帅慕容凯丰沉稳谨慎的性格,必然是会选择步步为营推进的策略。呵呵~守哲家主在权谋之争中的确厉害,但是战场有战场的规则,想宅在家里决胜万里之外,呵呵呵~”
宁郡王那几声呵呵,也尽显老牌军人的优越感。
难怪,帝子安会让永衡亲王前来镇场子。
不过,王室昭虽然在嫡长脉中不起眼儿,却也不是个简单的主。
他当即笑着行了一礼说:“宁郡王身为军人,一是听令,二是保密,即便再荒诞的命令,尽管上便是。”
“你放心,我爷爷会有办法,让慕容凯丰失去沉稳谨慎作战方针的。别忘了,你是军人,慕容凯丰也是。”
宁郡王一滞,冷哼道:“身为军人,我会服从永衡亲王的合法军令,但是我依旧不相信,慕容凯丰会放弃一贯谨慎的作战策略。”
“那就拭目以待。”
“倘若真做到,我宁郡王就亲自去长宁卫,向守哲家主请罪。”
……
数天后。
王守哲拖着有些浮虚的脚步回到了小院中。
柳若灵真的是越来越霸道和不讲理了,他王守哲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纳妾的事情吧?
以王守哲看,她就是许久没露面了,故意找机会找补回来……
有这么一个隐藏霸道老婆,连自己另外一个人格的醋也要吃的老婆,弄个小妾回来岂非整天鸡飞狗跳?
至于那一天打架时动静很大……族人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这阵仗,没看到王璃仙都躲起来了吗?
“老祖爷爷……”
王守哲回了院子,屁股还没坐热呢,上一次的罪魁祸首王宁晞就屁颠屁颠跑上门来了:“老祖爷爷您得救救我,天火真人缠着到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说王宁晞……”王守哲看着自己这不省事的玄孙儿,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莫非真的想体验一下别样的人生?例如,和那些小抄本主角一样被逐出家门,落魄之下遇到奇遇,从此过上脚踩大帝,捶爆真仙,无数仙子魔女哭着喊着要嫁给你的巅峰人生?”
“……”王宁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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