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规森严,是对众生,以及一部分小神,小仙而言。
那些高高在上的先天神们,根本没有将天条地律放在眼中,最多看见金皇的面子上,表面敷衍一下,明面上遵纪守法。
实际上他们畏惧不是天条,而是金皇。
法律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
三界谁是统治阶级,天庭谁是主宰,大家明面上喊着天下苍生,实际上心知肚明,五帝君才是统治者,他们座下的先天神集团,才是真正的统治阶级。
非与众生共天下,是与先天神共天下。
先天神才是三界的主人,既然是主人,打下江山之后,享受享受怎么了。
先前还因为金皇威严的缘故,对天条有所忌惮。
当,赤帝取代五帝君格局,成为新天帝之后,那仅存的一丝敬畏也烟消云散。
“天条,那是谁的天条,那是天帝的天条!”
“只要天帝不处罚我,谁能动我。”
先天神如此想,拼命朝着天帝靠拢,试图成为天帝的嫡系神灵,而,原本的赤帝嫡系更是飞扬跋扈。
面对这种情况,赤帝没有阻拦,反而乐于成见,沉浸自己势力越来越大,属神越来越多的喜悦当中,每日歌舞升平,只觉天下安定。
如此局势之下,即便找不到赤帝的黑料,找到赤帝属神的黑料轻而易举。
因为自家老大当了天帝,这些属神,族人,忘乎所以,肆无忌惮,在行事的时候连遮掩都不愿意遮掩,直接打着赤帝的名号,用着天庭的称呼。
甚至……有的神灵恢复了血祭。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属下造孽,作为上司的天帝,自然而然也要背锅。
于是一个:正天条,清君侧的口号,在三界之中响起。
“家人们,同胞们,道友们……”
头戴黄巾的圣师挥舞节杖,慷慨激昂,高声呐喊道:“自遂古之初以来,众生愚昧,诸神启蒙,方有开明之纪元,我们一步步走来,历经千辛万苦,难道是为了恢复血祭吗?!”
“我们能答应吗?!”
实现安排好的气氛组高声呐喊:“不答应,不答应。”
一种热情顿时喷洒出来,就如同火药桶,平日里看上去安安静静,实际上只需要一个导火索,就能惊天动地。
无数的生灵呐喊,融入这一浪潮当中,从众而行。
见气氛差不多,圣师高呼一声,痛心疾首道:“天庭内部有奸臣啊,他们迷惑了天帝,篡改了天条,才导致如今的三界不安,众生惶恐。”
“跟这群虫豸怎么能治理好三界,我实在是忍不住下去了。”
“你们可愿随我伐天一战,正天条,清君侧!”
如同雷霆的咆哮声响彻天地,一道道如同蛟龙的气血重天而起,摇曳日月星辰,颤抖虚空星河。
一支无比强大的人仙军队回应,天下百族所有对天庭不满,对先天神不满的生灵,全部加入这个队伍,由刑天领头伐天一战。
在远古的蛮荒时代,百族生灵的地位如同蝼蚁,是祭品。
后来随着开明纪带来,百族生灵被赋予全新的地位,成为天庭的子民。
然而,这一切的五帝君赋予的,不是百族生灵自己争取来的,所以他们空有地位,没有权利,有名无实。
诸多先天神依旧视后天生灵为蝼蚁,为祭品,高高在上,为所欲为。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这一次,所有对现有秩序不满的生灵,加入了黄老君的阵营,要推翻天庭,改变现状,取得跟他们地位相符合的权利。
那厮杀声传到九重天上的时候,沉浸在醉生梦死当中的天帝幡然醒悟,紧接着是无止尽的暴怒。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朕是天帝,朕座下有先天神军团,连金皇,青尊,黑主都臣服于我!”
“小小的黄老君余孽,怎么敢打上天庭!”
赤帝神色冰冷,眼瞳满是杀意,一直以来他知晓黄老君余孽作乱,但,没有放在心上。
就如同大一统帝国对于地方上叛乱,过问一两声,呵斥几句,就交给地方守军处理,对于一个庞大的帝国而言,对于一个统治三界的天庭而言,平乱只是时间性的问题。
因为实力悬殊太大了,天庭可以输无数次,黄老君余孽输一次,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现实是黄老君余孽逃过了一次又一次追杀,在古神刑天的帮助下,组建了太平军,游走在百族当中积蓄力量,传播人仙武道。
“陛下饶命!”
平乱天王匍匐在地,冷汗淋漓,心中满是不甘,呐喊道:“平定不了黄老君之乱,真不是臣无能。”
“是黄老君……”
这背后不止是天庭的忽视,更是地府当中黄老君酆都大帝的极力帮助。
黄老君生前是大地之神,死后是幽冥之神,象征地之阴阳,生死轮转。
想要在大地之上,抓住一群大地幽冥之神的眷属,情况可想而知。
前脚天兵天将刚来,后脚酆都大帝就给自己信徒托梦,然后指点他们前往十万大山,无尽丘陵,藏匿在一个又一个盆地之中。
除非天庭将整个人间毁灭,不然,别想找到隐藏在山川大地间的黄老君门徒。
即便是包围住了,只有赤帝座下神将一心一意围剿黄老君门徒,金皇,青尊,黑主麾下的神将,素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旁人作战是围三阙一,防止敌人狗急跳墙,故意留出一条生路,然后进行添油战术,一点点消灭有生力量。
天庭作战是围一阙三,完全是两个极端。
赤帝聆听完平乱天王的诉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这么看来,确实不能怪你。”
平乱天王大喜,真要谢恩。
“但,你屡战屡败,该当何罪。”
赤帝大喝一声,挥手道:“将这厮拖去诛神台,传首三军,以儆效尤。”
“日后再有姑息纵容,养虎为患者,军法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