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这个字眼让吕哲眉头挑了挑,自汉军出塞之后,塞外战事已经持续了四个多月,在这四个月里一些战报都有回馈到行营,此前的战事相对来说趋于平稳,不过就是一些来回的拉锯和堵截,现在发来的是紧急的战报,那么塞外战事肯定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目前在塞外的汉军数量已经突破百万,因为齐地那边发生瘟疫蔓延,后勤的维持上正陷入一种困难的趋势,吕哲之前已经有向塞外发去指令,粮道的运力没有恢复之前,塞外汉军的策略是保持平稳的堵截,决战什么的应该在粮秣能够得到保证的时候进行。
所谓的塞外百万汉军当然不全是直接参战的部队,百万人之中超过六十万其实是来回运量的民伕,直接参战的是二十余万的战兵和辅兵。而这个当然是稍前的数据,并不是固定不变的。
三十万的参战部队需要用到的物资是一个天文数字,所带来的变化就是在后方保障后勤的民伕数量成几何式的增长,索性的是现在正是汉国体制下的义务兵季节,萧何也才有足够的人手来进行调配。
“参与后勤运输的人手已经接近三百万,有三成是来自本土的征召兵,七成是在中原各地聘请的民伕。”
“对于各条水系的运用也达到上限,若是二个月之内还没有恢复海运,等待义务兵季节过去,对于征召时间的延期就要做出部署。只是这样一来财政的投入必然加以十数倍,对本土的生产也会造成影响。”
能够招募到三百万的人手是在特殊时期,那是因为中原各地刚刚历经战火和混乱,有太多的人失去了谋生手段,国家的聘请是以工代赈的行为,让经受战火和混乱的黔首能有口饭吃的同时,其实也是进行治安维稳的一种手段。
大肆招募人手确确实实能够起到一种维稳作用,也因为国家的聘请行为可以起到一种由国家大肆“投利”的花钱方式,钱自然是到了黔首手中。黔首有钱就会产生购买**,从某些方面来说也能刺激到消费。更好也是更快的刺激各地经济的复苏。
必须说明的是,上古先秦时代哪怕是出现货币,可是民间的买卖交易普遍还是以“以物易物”的方式在进行。导致产生“以物易物”的缘由很简单,无非就是制作出来的货币并不足够,对于货币的价值也存在比较模糊的定义。
冲压手段的出现,让制作钱币变得更加的简单,吕哲对南方矿产的开发也获得巨量的铜,所以说金属货币在吕哲统治下的国度其实是不缺的,然而就是在目前为止。吕哲经过多番的努力依然无法使全部的人对货币进行有效认知,除开“以物易物”之外,布匹也是“硬通货币”的一种,其余如食盐更是占据着很重要的货币地位。
吕哲从未对国家的财政有什么担忧。现在可不是一些富豪动不动就动辄拥有数亿、数十亿钱的时代,目前哪怕是再富有也不过是数十万镒金(铜块)。他不是缺少货币,是社会的生产力跟不上购买需求。
经济链需要一个过程进行缓冲,吕哲也没敢肆无忌惮不经过调控向民间投入太多的货币。毕竟钱币之所以有价值那是因为珍贵,要是泛滥那就不存在什么价值了。按照现代的术语其实就是通货膨胀的产生,无限量地向民间投入货币。生产的产品跟不上需求,又或者是购买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迫切,到时候就不是刺激经济,是在对社会稳定和生产力进行摧残。
作为首席谋士,蒯通对经济从一窍不通到现在的稍有掌握,他提出那些担忧并不是害怕没有足够的财政招募人手,也是在担忧民间的财富增加之后所产生的一系列后果。
吕哲已经看完战报,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来……延长服役期限已经没有什么疑问。”
司马欣接过吕哲递上的战报逐字阅读,脸上的表情也随着观看的内容变得越加严肃:“战线越拉越长了。
蒯通看完战报后似乎是想叹息,不过忍住了。
出塞的汉军因为后勤的制约无法进行决战,那么也就只能用最大的努力进行堵截,几个军团先后分成几个战区构建防御工事,索性的是草原胡人向北突围除非是进入沙漠地带,不然肯定是要途径沃野,也就让汉军有一个比较明确的军事目标。
汉军曾经有发动决战的机会,那一次是汉军发现了草原胡人主力所在的位置,可惜的是当时在兵力上汉军要少于草原胡人一倍,汉军在后勤上也没有准备完毕,结果不得不放弃决战。
无法决战又发现敌军主力,有那么一段时间里双方是在进行对峙,按理说占据兵力优势的头曼应该主动发起进攻,可是胡人那边也有着自己的麻烦。
匈奴目前不是最为强盛的时期,草原上的胡人可不全是匈奴,南下的胡人来自不同的族群。因为有一些小部落被抛弃之后干脆就敌视头曼,作为匈奴大单于的头曼也没有手软,胡人有经过厮杀,头曼没能消灭那些有敌意的部落,胡人内部的分裂自然也就成了必然。
厮杀会造成仇恨,草原部落之间的联姻会让仇恨得到蔓延,再有汉军插一脚的情况下,有十来个部落得到承诺之后就干脆站到汉军这一边,匈奴为首的势力得到削弱,可惜的是依然无法改变大势,对持也就持续下去。
在那么一两个月里汉军与胡人的厮杀并不是太频繁,双方都是投入小股部队进行试探。都在熟悉和摸索对方的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