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宣所说的麻烦比较复杂,有来自太尉署和将军府越来越大的压力,南洋舰队探索可以通往孔雀大陆和中亚的航线过去了一年多,新的航线倒是找到了不少,可是那个传说中的海峡却是一直都没能发现。
帝国目前正在进行草原战争,来年开春才会有大动作,根据陈宣所知,国防军会先集结起十万人向草原深处推进,后面的兵力会增加到总共二十万,开始第一次草原梳理作战,尽可能地消灭更多的胡人,或是将胡人驱赶得更远。
草原战事当然跟南洋舰队关联不大,让陈宣比较头疼的是西域那边。
帝国目前有大概十三万的兵力在西域,陈宣听过一些消息,比如李信在楼兰王宫斩杀楼兰王,又比如李信这个家伙带着一帮乌合之众跑去与宛国交战,结果是李信纠结起来的乌合之众被宛国骑兵痛击,要不是曹参和张苍的援军及时抵达,宛国慢慢追击都能将李信率领的那帮乌合之众全弄死了。
陈宣其实不知道宛国是哪根葱,可是这根“葱”的情况有点特殊,宛国得到了来自康居国的支持,康居国和一些小国家又得到来自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在后面的指使和暗中支持,似乎还有孔雀王朝的影子在内?
怎么个说法?不就是帝国的强大已经引起了太多国家的注意,那些有听过和没有听过的国家,他们联合在一起给帝国下绊子嘛!
“我们从陆路很难给那些混账国家找不痛快,太尉署和将军府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信誓旦旦地得知有一条海峡,穿过海峡之后就能抵达孔雀王朝的海岸线。”陈宣一脸的纠结,他大概知道海峡的存在是帝国皇帝最先透露,皇帝的威望无人能及,不但是太尉署和将军府深信不疑,其实他也相信绝对有那么一条海峡的存在。他说:“海峡一定是存在的。它不但能让我们抵达孔雀王朝的沿海,还能让我们前往塞琉古的海岸线。”
吕明只能是一边默默听着,然后时不时的点头。
帝国在没有海军……是没有对海洋开始探索之前,皇帝说出了闽南郡的海上有一个大岛,没找到之前就取名叫“流求”,出海去探索还真的就找到了这个大岛;皇帝说船只从(朝鲜)半岛一直向东南侧探索,可以找到一片列岛,后面也真的找到了倭列岛;皇帝说舰队从桂林郡向下探索能够找到一座庞大的海上大陆,然后海南岛就出现了;皇帝说海南岛再向下一直探索可以发现一片几座大岛的群岛,结果吕宋以及附属岛屿也真的存在。
皇帝说的东西太多了。并且是言之有物,那么皇帝说有一个海峡能够通行,那么那个海峡就一定存在,只是暂时还没能找到罢了。
“要加把劲了啊,赶紧找到那个海峡,然后勘探沿海航线,找到可以通往那个该死的孔雀王朝的航线,咱们就该倾巢出动,去展示我们的存在。”陈宣有那么点咬牙切齿的模样。估计是受到的压力有点大,闷声道:“到时候非用火炮一个个城市犁一遍不可!”
“……”吕明可是见识过旗舰火炮开火的场面,那是一个壮观了得。他愣愣地问:“帝国向孔雀王朝开战了吗?”
陈宣不满地横了一眼吕明,说道:“比喻。那就是一个非常不爽的说法。或许会去耀武扬威一把,但是我们周边的异族都没有清理,哪有功夫去和孔雀王朝开战。”
“哦。”吕明讪笑了一下下,赶紧转移话题:“职这一次回来。座舰会停在港口检修。职想着跟运输船回南陵一趟。”
“怎么?”陈宣略略不满地看着吕明,倒不是对吕明不满,是事出有因。说道:“你的准翁丈一家还是不乐意搬迁过来?”
“呵、呵呵。”吕明继续讪笑着,说道:“翁丈一家是从中原很不容易才搬到南陵,待了不到四年又要搬,他说自己一把老骨头,会死在搬迁半路上。”
“胡扯!”陈宣怒瞪一眼吕明,口气非常差:“从南陵上船,直接就给安安稳稳地送到基地,坐船能死人?是不愿意离开繁华的南陵,来到这个穷乡僻壤才对!”
吕明对自己的上司,还是一整支舰队的最高指挥官只能是继续讪笑应对。
“差不多就你有这种情况了。”陈宣说的是舰队家属问题,吕明的家人在战乱的时候全死了,也就未婚妻那一家子。他估计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刚好这一次有执政府那边的船队要运送一批香料回去,你也别请假了,干脆做这支运输船队的指挥。”
吕明比较惊喜地看向陈宣,可是又有些迟疑道:“可是这样一来到了南陵还能自由活动吗?”
“只是负责带一些人将运输队安安全全地送回南陵,沿途没有危险,到了南陵之后船队的安全也不需要你们负责。”陈宣摆着手,一脸的不爽:“能耽误什么!等于是给你们这些混账家伙带薪放假,你要是不干,老子手底下有的是愿意的人。”
“愿意,愿意!”吕明满脸的乐呵:“带薪放假这么美的事情,哪能不乐意!”
陈宣笑骂道:“那就赶紧给我滚,没见老子正烦着嘛!”
吕明乐呵呵的走了,他需要去找陈宣的副官,搞清楚运输船队是个什么情况,然后问一些袍泽都有谁想回南陵,临时组成一支护卫建制,公事公办的同时也是让一些人有机会回南陵潇洒一下。
办公室刚刚关上门,没多久却又被敲响,陈宣以为是吕明又回来了,没好气道:“敲什么!进来。”
门被推开,陈宣埋头在文牍之中没有抬头,有些烦躁地问:“又怎么了?”
进来的人可不是陈宣,是基地后勤主管吕释之。
吕释之是谁?当然就是那个吕释之,他是皇帝妃子吕雉的兄长,是长公主吕伊、五皇子吕英的舅舅。
“司令。”吕释之其实有点纳闷,他也没有干什么啊,奇怪一进来怎么就让陈宣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