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公,斥候来报,大皇子率领的大军离我们不足三十里了。”
“嗯。”李易点头,目光远眺,是肃寂之色。
郭坛走过来,在李易耳边低语,“都公,一切妥当。”
城墙上,唐正浩、廖稷、周任时等人都在,心思各不相同。
唐正浩是担心,40万大军,尤其其中还有十万蛮子,这真不是开玩笑的,此战会很艰难,今日又没有风势可借,他们这几万人,在唐正浩看来,极难守住。
届时,若真事不可为,得带着李易跑。
大皇子如今民心尽失,只要李易活着,就能把人聚集起来,重整旗鼓。
郑家和李易,这两方,李易无疑更为可靠,虽都有野心,但李易好歹心里有百姓,会做实事。
若大乾落到郑家手里,这动-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休止呢。
多的是人揭竿讨伐,势必民不聊生。
内斗纷乱,外敌肆虐,大乾就离亡国不远了。
李易必须活!
唐正浩已经下了命令,败势若不可逆转,随他过来的唐家精卫,不必顾虑他,全力护住李易。
廖稷目光深远,大皇子同戎国搅合在一起,是他没想到的。
这一步棋,在他看来,走的极差。
这是把自己逼到了浮桥上,以为可以借着过河,但根本落不实。
青霞关破,李易亡,郑家是最后赢家。
不同于这两人的凝重,周任时一脸轻松,就像上来看风景的。
相处虽短,周任时不说十分了解李易,但一些基本的,还是摸清了。
这小子奸诈,有雄心,也有本事,性情坚韧,头脑清楚,完全没有胜算的事,他不会做。
周任时在李易眼里看到的是锋锐,剑出鞘的锋锐,而不是誓死坚守的悲壮。
这说明,他不仅有准备,且这个底牌很不一般,能让他逆转形势,甚至处于不败之地。
周任时不禁有些期待起来。
“先生,大乾山河比戎国如何?”李易收回远眺的视线,看向周任时。
“东西当然是自家的好,我喜欢大乾的春、大乾的夏、大乾的秋、大乾的冬,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我都深爱。”
“奈何,它缺明主,我又怕死,只能在戎国牧羊了。”周任时轻叹。
“既怕死,先生还翻越高山,过来报信,这会,可不是安全的时候。”李易抱手,瞅着周任时。
“怪我这人话多啊,没事爱同人唠几句,这知道戎军异动,不做点什么,睡不安稳。”
“也想看看,是不是到回来的时候了。”周任时脸上有笑意,整个人如同垂钓的老翁般闲然。
“先生瞧着,对我极有信心。”
“他们很不错。”周任时扫了眼卫兵,笑着夸赞。
李易跟着笑,从这两人身上,你完全看不出大战将起的阵势。
“这么些年,先生对郑家,可释然了?”
“我又非圣贤,戎国的冬天,真的挺冷的。”周任时脸上的笑淡了一分。
唐正浩看这两人还能唠起来,也是佩服他们的心态了。
感情就他如临大敌?
瞥了眼不远处的廖稷,见他也是面色沉凝,唐正浩放下心来,脑子出问题的不是他。
“先生平日饮酒?”
“偶尔小酌几杯,听说了些醉仙坊,但那酒被贩卖到戎国,价格又涨了几倍,且只供应给顶层那些人,我一穷二白的,只能听个味。”
“回头给我送几坛,另外,安排个住处,宅子别太小,家里人口多,我想给自己整间书房。”周任时不急不缓的说道。
“到时给我护送一下,我怕那匹夫把当年没做完的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