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林玉清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说话人,又扫视了一圈。
这些人中,有一些是有才被自己笼络,也有一些是林国不放心自己的父王派来协助自己,或者说,是监视自己。
在他看来,很多都是蠢货,平时可以委派一些事,但关键时只会拖后腿。
不是这次的事,出在自己身上,他实在是难辞其咎,没办法去呵斥,此刻怕已忍不住了。
但正因出在自己身上,他不得不努力压下心中的各种激烈情绪:“听着,是明里的产业。”
“明里的产业不切断,等着人寻藤摸瓜,把我们暗里的势力都一网打尽么?”
“既然明里产业无论怎么样都会损失,不卖也会被抄,那何不廉价卖掉,并且切断与暗里联系?”
“我们二十年经营,非同小可,只要切断了联系,至少还能保留一半在大郑,这就可徐徐修复。”
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实在在理。
“至于皇帝,不必等允许了,我们要果断撤退,要不,我们就走不了,给你们五天时间准备,五天后,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立刻撤离!”
说完,林玉清就挥手,示意散会。
等只剩下几个自己人,林玉清揉了揉眉心,对文士冷笑:“岑先生,别看我说的全部在理,一句都驳不了,可他们肯定有人不服。”
“我信不过他们,岑先生,听闻您认识江湖客——我指的是一剑春寒曾念真,希望你和他联系下,只要护我回林国,我给他三千两银子!”
林玉清神色恢复了安详,口气却一反平日温和,显得咄咄逼人。
岑先生这时还沉的住气,说着:“公子放心,我必能找到他,只是他愿意不愿意,就不能保证了。”
一剑春寒曾念真,是有名的剑客,不少江湖人跟随,有不小的潜势力,为什么说潜势力,就是此人并没有正式建立帮会。
“能找到,传了我的话就是一功。”林玉清仿佛不介意一笑:“余下就看天意了。”
看着岑先生出去,圆脸和健硕男子没有动,片刻,圆脸问:“岑先生难道也有可疑处?”
“岑如柏并无多少可疑,可他是郑人,不是林国的人,并且一直来,虽我多加礼遇,可只称公子,不称主公。”
“我不能不防一手——鲁玉,你盯着,让暗里的人脱离原本联系和指挥。”
圆脸鲁玉听了,大声应着。
“迟英锐,你直接联系我大林的船队,我记得它们已有船靠过来,令它们不要进京,就在沿河郊区等着。”
“是!”健硕男子迟英锐也应着。
两道命令下达,林玉清终于把压力松了松,不由把目光转向外面,但见一片昏暗,天上浓云遮布得不见光,微啸的风带着雨丝,袭得人打噤。
“你们去办事吧!”林玉清当下深吸一口气,对侍从说:“去备牛车,我要去桃花巷,去拜访下苏子籍。”
最后几个字,被他慢慢说出,带着一种刻骨铭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