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顺利接生　胎死腹中

“啊－－－－”

一声声控制不住的凄厉痛叫，不断回荡在车笑笑的耳边，令到她的心底一阵阵发毛，还夹着一缕同情。

此刻，她已经是身穿蓝色的无菌医师服，戴着医用手套，站在简医师的旁边，等待着一位三十岁产妇的分娩。

两脚半曲张在产床上的产妇，满脸青中带白，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早以沙哑，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可见，不断持续的痛苦宫缩，让她忍受到了极限。

宫缩即是阵痛，是为了把胎儿向子宫外面挤压，所出现的因子宫收缩而产生的阵发性疼痛。刚开始，最初是每隔三十分钟左右痛一次，经过一段时间以后，便变为每隔十分钟左右痛一次。

眼前的产妇，已经是有规律地每隔十分钟痛一次了，表明即将临产。

“尽量控制着不要叫，省下力量，待一会儿生孩子。”头发微微花白的简柔，望着满脸痛楚的产妇，二十多年来，已是见惯不惯，沉着眼光，脸色平静，再次说了一句，在她的人生中，已说了无数次的话。

“可······可是，医师，这，这，实在是太痛了，快痛死我了，我不叫不行啊！”产妇的五官，忍得几乎是扭曲，不断抽气。

在一旁的车笑笑，看得，却是很了解，身体上痛得极致，都不是自己能控制，岂是一个‘忍’字就可以的？！

简柔望向她，不动声色吩咐道：“笑笑，看看宫口张开的程度。”

“是，博士。”纤细的身影，迈开长腿，转移到了产妇的正面。

低着小脑袋，仔细观察了一下产妇的下身，伸出一根手指，量了量，子宫口张开的直径，车笑笑的眉梢，轻轻拧起，微微抬起头，对着简柔道：“博士，宫口才张开四厘米半。”

这个数字，表示眼前的宫缩，还要持续一段不少的时间，而，产妇的精力，貌似正在慢慢消耗到尽头。

“嗯，说出你的看法。”简柔的眼睛，闪闪发亮，她要考验一下，这个半路学生的应变能力。

幸好，事实上，车笑笑也没有令到她失望，她坦然，带着敬意，直直说道：“分娩的时间，还早，博士，您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学生为她输上一点儿能量液，保持体力。”

“好。”简柔的神情很满意，淡淡地点了点头。

为了真正锻炼车笑笑的能力，产房中，除了产妇，就只有简柔，和她，这表明，车笑笑一个人，便要身兼接生医师和护士两职。

简柔拉开嘴上的口罩，轻轻呼了一口气，毫不犹豫转身走向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车笑笑则是手脚利落迅速，熟练地为满脸痛楚，和疲倦的产妇，弄好了输液，然后，默默站在产床的一侧，守候着产妇的一举一动，观察着她的宫缩进程。

说实话，第一次接生，还是自己一肩挑，车笑笑的心情，还是紧张的，和忐忑的，半小时前，只是观摩了一场接生，半小时后的现在，自己就亲自执手了，这，这在医学上，绝对是不严谨的，但是，时间，和现实的情况，又不允许她慢慢循序渐进。

所以，最令她感动的是，简柔这个半路导师，竟然二话不怀疑她的能力，就这样，力挺着才学习了两天的她，入了产房。

眼前的这个产妇，也是一样的相信着她，其实，事实上，相信的是简柔，因为，车笑笑站在在声誉极好的简柔光环中。

“啊，嗯－－”产妇的痛楚声，压低了不少，果然，母爱是伟大的，为了孩子，一切疼痛，都能忍受着。

眼神无波，静静望着眼前这个三十岁的准母亲，车笑笑那带着无菌手套的小手，缓缓伸出，在产妇的惊异眼光中，轻轻按上了她的脉门，片刻儿之后，松开，语气带着安慰：“孩子和母体的心跳，都是极好的，一切正常，完全是可以安全顺产。”

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简柔，一听，骤然张开了眼睛，望着车笑笑，晶晶发亮，整个人兴奋得几乎跳了起来，控制着惊喜的口吻，高兴地问道：“哦？你这丫头，居然会摸脉？！连胎儿的脉门，你都摸到吗？！”

“嗯，是的，博士。”车笑笑回答得波澜不惊，口罩下的小嘴巴，微微抿了抿。

简柔那秀丽的脸庞，此刻，笑成了一朵花儿，两目炽热：“呵呵呵，看来，叶上校他给我送来了一个天才医学生，笑笑，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个医师可以从母体中，真正摸到胎儿的脉动的，什么的滑脉，那只是母体的脉搏，起了变化，至于胎儿的脉搏，就算为师，也是不能摸出来。”

“笑笑丫头啊，不如，你转专业可好，跟在我的身边，做一个美丽的接生天使。”

“博士，学生我很怕痛。”唇角微翘，轻轻一笑，拒绝得很婉转，很有技术性。

怕痛？呵呵呵，简柔先是微微一怔，后望望产妇，才恍然大悟，逗乐中，也不免得，呈现失落之色，想不到，难得有一位对自己口味的学生，却是心在别家。

痛和呻吟，依然在继续着。

“博士，宫口开到了八厘米半。”车笑笑再次缓缓收回了小手。

这一次，她马上手脚伶俐，快速，有条不紊，为产妇停止了输液，一切东西收拾妥当，便是站在产床前，紧紧盯着产道，等待着宫口的全开，迎接新生命。

产妇的宫口，开到八厘米，速度便会加快，几分钟后，会开到十厘米，那么，就是表示着要分娩了。

“嗯，注意，小心准备，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简柔重新挂上脱下的口罩，大步走近她的身边，作好附助车笑笑接生的准备。

“啊－－”刚才降低下来的痛呼声，再次扬起。

很快，在两人严谨的注视下，产妇的产道，开至十厘米，淡淡的血丝，缓缓从产道里面流出。

“出血了······我看看······”车笑笑不慌不忙，伸出手指，摸了摸，探了探，飞快地做出判断：“······是胎膜与子宫壁剥离导致少量出血，正常，没有其他突发的事情。”

纯净美丽的鹅蛋小脸上，有些紧张，清灵灵的眸子，认真凝重，一手轻轻放在产妇的小腹上，一手则是放在产道的出口，等待着······

粉红的小嘴，微微张开：“胎位非常正常，头部已经进入产道，很顺利！”

“注意呼气，用力！对！做得非常棒！”

安抚鼓励产妇的工作，也是非常重要。

随着胎儿不停从子宫里面挤出产道，羊水外流，车笑笑的紧张，慢慢加重，但是，她也越来越冷静，一丝慌张，也容不得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