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是奇怪,难道自己身上,莫非是已经有了那什么‘王霸’之气不成?
这样的人物,居然也无端端的跑来投他?
任天行微觉奇怪,却仍是恭谨道:“正是!”
宗守微微颔首,又取出了那张龙族信符:“那么此符,又是何人所投?”
答话的,却正是那青年文士:“是草民!”
宗守眼神,更是奇异:“你是何人?又怎的知晓,这雪家的空舰藏在此地?”
“草民张怀!”张怀淡淡的应了一声,又以同样平缓无波的语气解释:“臣初时不知!不过那界河之中凶险,雪家自问胜券在握,有七成可能,将族人于空舰移至云界。乾天山附近,能轻易进入灵河的,也不过几处而已——”
宗守眼神再亮:“那么你又如何知晓,雪家此番行事,有族人跟随?”
“雪家准备的强弩,多是老旧!且搭配之灵阵,也是现成。应是从某处拆卸移来。以草民估算,当不少于四艘空舰——”
“那么若是我这敖叔未至,又当如何?”
“自然旁观坐视!”
“可是惜身?不愿孤效死力?”
“非也!以万余性命,做那徒劳无益之事,非智者所为。何不如留此有用之身——”
“有意思!以万人军力,阻拦六艘空舰,你就不惧,被那强弓劲弩淹死?”
“雪氏精锐尽出,强弓劲弩都已调走。有我这天行师兄在,吾又有何惧?”
“阻拦雪梦龙的,是我这敖叔。统帅万骑阻拦敌舰的,是任天行。孤可看不出,你有什么用处。”
“草民建言定策,筹谋调度,怎的无用?”
宗守接连几个疑问,有如连珠炮一般,那张怀答的也是毫不犹豫。
愈是问到后来,宗守目中的欣赏之色,就愈是浓厚。
只是这张怀之名,自己以前,为何未曾听说过。
压下心中疑惑,宗守转而一笑:“这么说来,你阻这六艘云舰的,是欲效力于孤麾下?”
张怀依然面不改色,既不显激动,却也不失礼,抱了抱拳:“正是!”
“那么以你看来,这船上的雪氏族人以及诸多狐部支族,我该如何处置才好。”
“简单,不过是分而化之。君上自有手段,不用草民置喙。”
“那么我乾天山治内,可有何处不足?”
“当推广教化!君上知下子民愚昧,多被人愚弄。虽有参议,却多为权贵。此外诸城之间,因乱世之故。税卡太多,税赋不一——”
“有何法可以治之?”
张怀却微微停住,细细思量之后,却是慎然道:“前者顺其自然,至于后者,君上当一面诱之以利,一面示诸城的以威!”
宗守眉头挑了挑,而后又是一笑:“我如今深恨那杨家辽王,欲寻一寻他们的麻烦,可惜鞭长莫及。正想带些人过去,先生不如随行,教我从何处着手?”
旁边的任天行顿时一喜,宗守言称先生,这是已经认可了张怀之才。
张怀的神情,却是转为凝重:“不可!草民不知君上此言,是否试探。不过此法,既上不得台面,也易为人所趁!”
“哦?”
宗守惊咦了一声,静静的看着,在等待其接下来的话。
那张怀却是毫不犹豫:“君上若是真欲寻去晦气,其实简单。只需遣一使者去皇京,在大商朝中。当庭质问指责便可!”
宗守心中已是惊喜莫名,这个人,有些意思!此法乃是阳谋,真不需费半分力气、。
却仍旧装作不解的问道:“孤听说大商那位陛下,对辽王最是宠爱。那杨家,也是世代公卿。”
即便再怎么不愿于乾天山为敌,那位皇帝,估计也不会了一个远在天边蛮国,去重责自己亲儿子。
张怀却一声哂笑:“辽王虽被宠爱,却有诸多政敌!而杨家,正因世代公卿,才会被那位陛下重责!”
言中之意未尽,可在场几人,都已知其意。杨家势力如此庞大,值此乱世降临之时,那位陛下又怎可能不忌?
有如此良机,那位大商的中兴之主,若不趁机发作才怪。
至于辽王,其余诸王子,只怕多半不会放弃,这个打击辽王的机会。
“却是一位国士!”宗守犹豫了片刻,而后轻轻点头:“是宰相才!”
张怀却立愣住,这宗守对自己的评价,竟不是谋士,而是宰相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