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小半车厢的沙砾的小卡车停在了s市人民医院门口,朱寻寻从车上下来的,门岗的老大爷不耐烦地指挥着听错车位的车辆,“欬~~你们怎么开着这样的车进市区了……”
工地的一个人顾不上跟门岗老大爷解释,心急火燎的往急诊赶,其中一个男人一回头,怎么不见许总的媳妇了?
在**辣的阳光下,朱寻寻站在停车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急诊楼那个红十字,突然没了进去的勇气,紧握的双手西里攥出一把汗。
“欬~~许太太,进去了,快点……”工地上的人在急诊楼下大门口向朱寻寻招手,朱寻寻木木的看向他们这边,身子一动不动。
工地上的人又喊了她一遍,她还是跟没听见一样。门岗的老大爷看下去了,过来推了朱寻寻一下,“喂,姑娘,他们是在叫你么?”
朱寻寻这才如梦初醒般的看见了急诊楼下急的跳脚的一帮人,她冲门岗老大爷笑笑,她不知道,她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迅速的跟上去,在队伍的最后端,朱寻寻一边默默的乞求许铮没事一边安慰自己,既然最坏的打算都打算好了,还怕什么?
打听到他们的人已经被送到手术室,正在做手术,一伙人按照护士站人员的指引,乘坐扶手电梯匆匆赶到手术室外。
手术室内的蓝色休息椅上坐着一个浑身是土的年轻人,抱着头,十分难过的样子。
工地上的人赶故去,其中一个比较年长的一把拉起座位上的年轻人,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柱子,你爹咋样了?”
一直抱着头的柱子原来在哭,眼睛红红的,他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哽咽的说,“医生说伤着腰了,具体还不知道。”
年长的男人拍拍他的手,轻声安慰了几句。
从一进来朱寻寻就一直搜寻着许铮的身影,她渴望着在急诊的某个角落能看见许铮,而不是看着他从那个冷冰冰阴森森的手术室被人推出来。
找寻了一圈没找到,内心仅存的希望一点点的破灭,她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手术室大门,微仰了一下头,努力的克制着想流泪的冲动。
从手术室的这端,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的走向工地那群人守候的方向。
不过是短短二十几米的距离,她像是跨越千山万水那般艰难,拖着灌了铅一般重的双腿,最终还是走到那里,“许铮……你们许总……他……他……”
艾玛,快要控制不住了,就要哭了!
“他……怎么样了?”
工地上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对哦,他们许总呢?
年长的男人问柱子,“柱子,许总呢?”
柱子的目光环顾了四周一圈,“许总……刚才……”
“这呢!”
伴随着一声清朗如清风的声音,许铮拿着一叠单据从拐角的地方大步走过来。
走到柱子的面前,把手里的单据一张张往他手里递,“这是血液检查,都挺正常……这是脑ct的缴费单,一会儿出结果,这是病历……这是住院……”
还没交代完,一眼瞥见人堆儿最外围的女人,眼睛正啪嗒啪嗒的掉眼泪,许铮一股脑的把单子全都塞进柱子的手里,总结的说了一句,“没有生命危险,放心吧!”
拉过外面的女人,略带薄茧的手指抹去朱寻寻眼角下的泪水,声音有些严厉,“这么热的天过来干嘛?万一中暑了怎么办?”
“我……”
“饿了在酒店先点些吃的,这么大的人都不会照顾自己吗?”
朱寻寻哭的更凶。
啊~许铮忽地想起自己出来给女人买吃的,中途接到工地塌方的电话,来不及跟女人说一声,就直奔工地。
想来女人等不及自己,出来找了。
许铮沉默一下,手指再次覆上她的眼帘,抹去两旁的泪痕,“对不起,怪我,给你买……”
呜呜……朱寻寻一把扑许铮的怀里,紧紧的搂住,“我什么也不吃了,再也不吃了……只要你……好好的……”
不远处工地上的人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忽地见朱寻寻扑进他们许总的怀里,一张张朴实的脸上顿时露出尴尬又好笑的表情。
许铮看向他们这边时,他们都慌的移了目光。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啊,天这么热,这么多人……
许铮想要把紧贴在身上的女人移开,可女人像是口香糖似的紧紧粘在他的身上,怎么移都移不开,许铮笑,搂着她像是跳舞似的转换到一个拐角处掩人耳目的地方。
亲亲她发发顶,看着她因为哭泣不停耸动的肩膀,坚韧不拔的心像是兑了牛奶发酵成的蛋糕,温软甜蜜的一塌糊涂,“担心我了?是不是担心我了?嗯?”
哭的鼻涕横流的朱寻寻如小鸡啄食一般,下巴一下一下磕在许铮的胸前。
许铮就知道是这样,双手环抱住她,俯下头亲亲她的脸,她的耳垂,右手轻轻的拍着朱寻寻的后背,身体轻轻摇晃,“没事的,有你在,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出事?”
许铮赶到的塌方地点,恐再次发生危险,迅速驱散闲杂人等,自己二话不说就跳进地基里救人,在他把柱子的父亲从土里联合其他人弄出去的时候,谁知地基二次塌方,他半个身子被埋进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