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皇甫玹便睁开了眼睛,只觉一道霞光骤降,整个车厢里都亮了起来,清亮而温暖!
他墨玉色的眸子看向水云槿,声音凉凉,“我若是做不到,你就会自己消失,那你想怎么消失?”
水云槿失笑,这人果然都听到了,“从出了灵翡宫就对我冷着脸,原来就在纠结这些!”
“你要走会不会带上我?”皇甫玹依然面色沉重,那清淡的语气何尝不是一种固执。
水云槿见他如此在意,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当下在他面前坐下,闪着水润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态度诚恳。
“你知道那些话都是情势所迫下不得己才说的,她那般咄咄逼人,已经是起了杀意,要么我自甘下堂,否则依她的强势怎么肯轻易放过我,这一场赌局与其说是较量,不如说是我以此来牵制她的手段,这样大家都不用藏着掖着,更不怕她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来离间我们,我的用心你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你如此用心良苦,我是不是该高兴?”皇甫玹不为所动,那深不见底的漩涡似乎要将水云槿吸进去。
“你明知道她用心歹毒,依然挺身迎上,你觉得让她把所有的怨恨都加在你身上,澜王府就安全了,你护着母妃,也护了我,我还冷着脸对你,是不是不知好歹?”皇甫玹眉梢微扬。
闻言水云槿一愣,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可是那个时候她根本来不及细思。
“你临危不惧,心思灵透,哪怕没了澜王府,你还有公主的尊荣,我就那么不值得你放在心上,让你什么话都敢说!”皇甫玹深沉的眸子始终定在水云槿的脸上。
水云槿听着他清清淡淡的声音和他身上溢出来冷寂的气息,忽然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罪恶,低着头如犯了错的小媳妇!
“你一向心狠,说你消失的时候一点也没想我过吧!就如那次你私自出京,也没想过我会担心,你原本可以什么都不管,哪怕她不择手段,你还有我,可是你竟比我还能沉得住气,我那时就在想,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重要吗?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还是你觉得我的心意可以任你糟蹋作践!”
这下水云槿的头垂得更低了。
“不要以为低着头不吭声,我就不忍心罚你!”
以为次次都能被她示弱一下蒙混过关。
“那你想怎么罚?”水云槿微微扬头,声音细若蚊蝇。
皇甫玹看着她,半晌,他忽然道:“停车,去取笔墨来。”
微扬的声音明显不是在跟水云槿说话。
车外亦森应声,缓缓勒住马缰,不出片刻,便见他递上笔墨纸砚来。
水云槿看着有些愣住,直到那雪白的纸张摊在自己面前,她不禁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拿起笔,照我说的写。”皇甫玹淡淡道。
“不写行不行?”水云槿皱巴着小脸,直觉自己若是写了,那就上当了!
皇甫玹凤眸一眯,水云槿只得认命地拿起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