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若死灰,颓败之色浓郁,虽然早就猜到了一些,可真正临头,还是觉得心惊肉跳,他们汲汲营营,算谋一生,没想到竟然落到这个下场,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明明水云槿只是侯府一个不受宠的嫡女,还是个口吃,为什么事情就能变成今天这个结果
想当初就连水家大公子和顾将军也在他们的算计之内,而今却折在一个小女娃手里,难道真是天意如此
不过须臾,从外面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人正是皇上,在他身边站着的是水云槿,皇甫玹,楚承宣,皇甫珩和几位皇室王爷,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进了屋子,破败不堪的屋子一下子变得非常拥护
皇甫珩一走进来,就注意到了站在另一边的“水云槿”,她和真的水云槿完全看不出丝毫不同,难怪让水怀泉三人以为占了先机,只是这三人明面上向他靠拢,身上却还担着十五年的血案,连他都是不知道的,这三人也算是筹谋算计了一辈子,今天谁也救不了他们
须臾,他看了眼皇上身边的水云槿,她越来越聪明,手段也越来越厉害,将父皇和众王爷请来,本身就是要置他们三人于绝地,这样的她又让他觉得惊讶了番
皇甫玹也看了眼“水云槿”,他又看了看身边的人儿,光是外形上看,几乎难以分辨,自从水云槿跟他提了这个计划,他不愿她再次陷入困境,便有了紫霞变幻成水云槿,又教她如何让三人亲口承认十五年前的事,不过她就再像水云槿,她也不是他的人儿,只一看,他就能看得出
楚承宣扬着折扇,一脸的风流笑意
而水怀泉三人在看到皇上的脸时早己吓得软了腿,噗咚三道跪地的声音,“皇上”
皇上看着面前的三人,眼中的愤怒渐渐浮现出一股冷冽的寒冰,从跟着他们来到这里,又将他们的对话全部听在耳里,心里早己是惊涛怒浪,他几步上前,雷霆之怒一触即发,“好,很好,朕身边竟然养了你们这些个奸邪之徒,将朕蒙骗了十五年,就是你们这样的丧心病狂,将朕陷于不义之地,让朕失了兄弟,将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真以为只手可以遮天了是吧”
“皇上皇上,请听臣一言,这一切都是水云槿故意陷害栽赃臣等刚刚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不知道都说了什么。”三人跪地求饶,就听卜丞相和刘子齐的声音最大,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狡辩。
“栽赃陷害你们把朕当什么了朕还没有老到昏庸无用,你们亲口所认,谁也没有冤枉了你们,每一条罪都足够砍你们的脑袋,就算活埋了你们也不足以泄朕的心头之愤朕要千刀万剐了你们”皇上看着三人,冷沉的眸子更显冷峻犀利,寒气逼人,让人不敢再直视,尤其是那能震天惊地的怒声,好似天雷滚滚,霹雳万丈,令人震耳欲聋
三人伏在泥土上的身子齐齐一缩,那是知道皇上已经起了非杀他们不可的心,只要皇上开口,那他们哪还有生机
卜丞相心有不甘,他向前爬了两步,声音里带着急切的恭敬和坚决,“皇上,老臣知错,老臣不该受人蛊惑心生不定,最后与之心狠手辣之人同流合污,可这一切都属情非得己,实在是受人迷惑,只能听从,还请皇上宽宏大量,查明真相”
“住嘴,朕不想听你再说半个字”皇上锐利的眸子冷冷地瞧了卜丞相一眼,不管他是主犯还是从犯都不能放过,他一定要杀了这三人,才能泄去心头大火
水怀泉跪爬在地,让人看不到他的神情,可是卜丞相这么一说,似乎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可想他现在心里有多想掐死卜丞相。
“王爷,请你为老臣求情,念在老臣在朝尽心竭力,几十年如一日,求王爷看在侧妃的份上,救救老臣”卜丞相将希望寄托在皇甫珩身上。
皇甫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今天就算他有心相救,父皇也不会答应,反而会惹了父皇不满,“此事重大,父皇震怒,本王也无能为力,相信侧妃也会识大体的”
卜丞相眼中一暗,这是要置他于不顾了
皇甫玹看了眼皇甫珩,嘴角微微扯动了下,无甚表情
皇上看了三人一眼,最后定在水怀泉身上,他上前,脚下很稳很沉,刚走到近到,就给了水怀泉一脚,水怀泉身子本就没养好,整个身子猛地后翻,脸色惨白,又再次跪好,皇上对他的好,都是因为他的好大哥才有了那么点情意,如今皇上知道了真相,那他
“他是你大哥,你怎么能下得了手”皇上皱着眉头,怒火腾腾的眼中还有着一抹痛惜。
“皇上,请皇上相信老臣,当初大哥真的奄奄一息,他见暗卫对他出手,就就拼着最后那点力气”水怀泉试图为自己辩解。
“朕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把对言晖的情意转加到你身上,你实在罪大恶极,罪不可赦”皇上声音极沉极重。
“皇上,老臣自知罪不可恕,但总归将大哥的女儿养大成人,之所以非杀她不可,实在是已经被她逼到走投无路了,这才下此狠手,请皇上看在老臣养大了大哥的女儿,从轻发落吧”水怀泉以现在还妄想着能保住一命。
水云槿只觉得好笑,她是真的笑出了声,“见过卑鄙无耻的,你堪称第一”
水怀泉眼睛一眨,眼中有着慌乱无措,这个时候还要脸有什么用,能活着才是真的
其实皇上根本不想再听他们说什么,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他岂能再容,“传朕旨意,水怀泉用心歹毒,谋杀亲兄,卜天浩,刘子齐为祸朝纲,心狠手辣,三人罪恶滔天,其心可诛,罪同谋反,以谋逆罪论处,另着家眷发配塞北苦寒之地”
“皇上皇上皇上请皇上手下留情啊”三人一听瞬间万念俱灰,死字刚刚好砸在他们头上,那种绝望在脸上,显得那般胆怯和恐惧
“来人,押下去”皇上不想再看,大手一挥,已经将小院包围的御林军一哄而入。
“皇上”这时,水云槿忽然开口,她走到皇上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就见皇上点了点头,水云槿示意了下亦森,亦森和季青抓住水怀泉和卜丞相,就像抓住两只鸵鸟一般地拎了起来。
水怀泉知道这次大难临头,己无生还之机,他抬头看了一眼水云槿,忽然喊道:“皇上,老臣有话要说,老臣还知道一件谁也不知道的事,就是我那好”
水云槿眸子一凉,她心知水怀泉想说的是什么,从一开始“水家大公子”的顾虑除了自己,就是如今的魔教众人,她能让这三个老贼原形毕露,自然不会让他说些不该说的,她朝着亦森眨了下眼睛。
亦森点头,手中长剑剑柄一动,正打在水怀泉的胸口上,还未完全长好的伤口再次溢出血红,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伤上加伤,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片刻,就已经让亦森拎出了小屋。
皇上看着还跪爬在地的刘子齐,只一眼就收了回来,“阿玹,这里的事交给你和云槿,与外人勾结,如此大逆不道的人,朕绝不会轻饶”
地上的刘子齐猛地抬头,惊得目瞪口呆。
皇上没有再看他,当先出了房间,身后一众王爷公公紧跟其后,回京
皇甫珩还站在那里,并没有急着走,他目光直直看向水云槿,“父皇有多在意水家大公子的死,众所周知,不过一下子搬到堂堂丞相,风光多年的水侯爷,实在不简单,真要恭喜你”
水云槿挑了挑眉,没有吭声。
皇甫珩也没想水云槿会回答他,他又看了眼皇甫玹,转身离开。
水云槿看着他离开,水润的眸子看向皇甫玹,“他那是羡慕的意思吗”
皇甫玹笑了下,如玉的手轻抚着水云槿凝脂般的脸颊,温声道:“那两个都是他的心腹,如今一夕间沦为劫下囚,又都是因为你,他怎么高兴的了”
水云槿眨了下眼睛,不以为意,“可是他不高兴,我很高兴,谁管他高不高兴呢”
皇甫玹宠溺地揉着水云槿的脸颊,“对,谁都不用管,只有你高兴就行”
水云槿从善如流地点头,对于不在意的人,不在意的人,她一向不会投入一分一毫的感情,她也没有那泛滥的同情心
须臾,她目光转向呆愣的刘子齐,“把他拉过来,别在那装傻充愣”
蔺寒点头,上前拎着刘子齐的衣服将他提了过来。
水云槿看着他呆滞的眼神,嘴角扯了下,“是不是很疑惑皇上都已经知道了你为了银子甘心给明天鸿做奴才,为什么还没有发落你也没有让你再进天牢,心里忐忑忡忡,对吧”
刘子齐瞳孔的神色悄然凝聚,总算是回过了神,“你这是栽赃,你有什么证据我投靠明天鸿,我和他就是生意上的往来,求他帮忙,只是为了对付你,你休得胡说”
“不见棺材不落泪,嘴巴还挺硬”楚承宣笑眯眯的,可那眼中的杀意显露无遗。
水云槿笑了下,“那你私铸的那些兵器呢”
刘子齐瞳孔猛地放大,“你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刘子齐越是表现得震惊,水云槿笑得越是随意,“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别告诉我,那些数以累计的兵器你是为昌永铸的,那个地方隐藏了三年,这三年之中你做的兵器都送给了谁还要我告诉你吗”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什么都能知道那你现在又想怎么样我明白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活不成,你们既然肯留下我,一定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吧”刘子齐心惊感叹过后,人反倒平静了下来。
水云槿也不想再跟他耗下去,她看了眼紫霞,紫霞点头,她已经变回自己的样子,就见她从衣袖的黑色瓶子里取出来一粒药,走到刘子齐跟前。
“这是什么你要毒死我我不吃”刘子齐转躺欲跑。
一旁的蔺寒伸手将他拽了过来,铁一般的大手捏住他的下巴,紫霞将药递了进去,蔺寒松开他,他一下子跌落在地,使劲抠着嗓子眼,想把药吐出来,只可惜药已经咽了下去。
“你说的不错,这就是毒药,每日发作一次,三日内肠穿肚烂而死”紫霞淡淡地道。
“皇上还没下令杀我,我若是这么快死了,你就什么都别想知道,看你怎么交待”刘子齐死死地盯着水云槿。
蔺寒猛地抬脚将他踢翻在地,也不看看自己如今的处境,还敢对着水云槿放杀意
水云槿也不在意,“别说皇上还没下令杀你,就算他站在这里,我都敢要你的命,你应该能明白的才对。”
刘子齐脸色一沉,紧抿着嘴不吭声,他深知水云槿说的对。
“言归正传,我要你去做一件事情,让明天鸿到那个小作坊去,什么叫人赃并获,你明白吧”水云槿声音淡淡。
刘子齐捂着胸口,嘴角渐渐溢出一抹得意的笑,“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那我有什么好处”
“你还有讲条件的资格吗”水云槿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