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含章郡主却摇头晃脑地叹道:“非也非也,清遥姐姐只是贵客,我是不会将她当礼物送给你的。”
说着故作神秘地朝她笑笑,从袖中掏出一本书晃了晃:“这才是我们送给你的大礼呢。”
“什么书?说得这么玄。”曦之不以为意地接过来看了看,顿时双眼发光,惊呼道:“这是《苍山草堂集》?”
“对啊,就是这本书,而且是妙笔斋手抄本的。”含章郡主得意洋洋地笑道。
原来以前两人某次闲谈,论起诗词,曦之便叹道,其实未必一定要大家之作才算是好诗,有些寂寂无名者,诗词却做得极好,比如有个自号苍山隐士的,便是个中极品,只可惜他的《苍山草堂集》如今以快绝迹,若是能拥有一本,再有二三知己寒夜围炉烹茶论诗,岂不是人生一大美事也。
当时二人是在西山道观,同榻而眠之时随意感叹,不想含章郡主竟然悄悄记在了心里,并且还为她找了出来,心中一时感动万分,看着含章目光盈盈。
“千万别谢我,这可全都是清遥姐姐的功劳。”含章见她欲言又止,忙止住了她的话,指着黄清遥道:“我本来不过是随口一说,谁知清遥姐姐听了以后,却说她知道这本书的下落,原来竟然在她一位世伯手中。”
清遥淡淡一笑道:“所以,我就去找这位世伯讨要了来。”
“哦~能珍藏此书的,必是风雅之士,怎会如此轻易地便放手?”曦之狐疑地看向两人。
含章将手儿一拍,笑道:“那是自然,那个老人家,乃是当今天下出了名的孤介之士,自号松山居士,真是倔得很,我们都跑了三趟了,还是说什么都不给。今日我发了狠,赖在他家不走了,谁知他竟然当没看见。”
说起这松山居士,在大夏文人之间,可谓是大名鼎鼎,此人爱诗若命,最善点评,能得他指教一二的士子都是得益菲浅,受用终身,偏偏此人是个出了名牛心驴肺,脾气古怪得紧,入了他的眼便掏心掏肝,不入他的眼,你就是跪死在他门前,也不会瞧上一眼。估计若不是看在黄太傅面上,她二人如此痴缠,早就被轰出去了。
“那后来呢,他怎么又给你们了?”曦之好奇地问道。桌上诸位千金也都万分好奇,不知道这二人后来到底使了什么招数,才将这书弄到手。
含章郡主大眼睛咕噜噜一转,侧头娇笑道:“你猜猜?”
曦之见她模样无比娇俏可爱,便有心逗她,皱眉哀叹道:“完了,这肯定是你们偷回来的,好好的佳人,却为我做了贼,这可如何是好?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你~”含章郡主被她气得直瞪眼,恨恨地指着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跺脚道:“亏你想的出来!”
“怎么?我猜错了,不是偷出来的,那~肯定是抢出来的吧~”曦之见了她的样子,更加逗得不亦乐乎。
此时众人都已经撑不住爆笑出声,含章开始还硬撑着,到后来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时花厅之中笑声不绝,热闹无比。
“你呀你,我们为了你辛辛苦苦地跑,你却拿来打趣,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含章拿青葱一样的玉指恨恨地戳了下她的额头,故意咬牙切齿地笑骂道。
然后又笑道:“后来眼看着赴宴的时间都快到了,老人家还是不肯放手,我们都以为没希望了,这时候清遥姐姐灵机一动,将我抄给她看的几首诗念了出来,谁知老先生听了,竟然拈须叹道:看来这本书在我手里,竟是糟蹋了,你们还是拿走吧。”
含章郡主一边说着,一边模仿着那位老先生的样子,绘声绘色,惟妙惟肖的,逗得满屋子都又笑了起来,不禁都好奇地催问,到底黄清遥念了几首什么样子诗,令得这位固执己见的老先生立马改变了主意。
曦之心中却早已隐隐约约猜到,于是便在一旁含笑不语。
含章郡主一双灵动无比的妙目在场中一扫,得意地伸出纤纤玉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夸张的圆弧,落在了曦之身上,一本正经地笑道:“还能有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咱们的大才女林曦之的诗词是也~”
一时举座皆惊,虽然上次曦之做出了一首令人耳目一新的酒令,但却并未想到,其诗才会如此惊人,竟得到了当世名家的赞叹,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本書源自看書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