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笑道:“啊,你就是当年那个黄毛丫头,要是这大街遇见,我可不敢相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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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推陈寻坐首座,众人依次坐下,四名清丽女侍托盘端碟而上,很快就摆满两桌酒桌,数坛美酒靠墙摆放。
看着陶制酒坛上刻镂“鱼阳”二字,陈寻就知道这是用鱼阳草浸酿的鱼阳酒,心想当时他与青眼雕恶斗,一株鱼阳草宝贝得不得了,没想到现在能奢侈到浸酿美酒饮用。
沧月小楼建得有多高耸,唯有登上四楼,越过城墙眺望天马湖才有感觉。
陈寻不知道左崇谷为何同意沧月小楼在北城建得如此高耸,心想左崇谷总不会完全不明白制高点的重要性。
铁胎巨弓就可射六七百米远,玄符秘弓的威力更是可怖。
站在四楼之上,就能越过城墙看到天马湖,那再登一层楼,岂不是将城中以巨细都尽收眼底?
要有真阳境巅峰强者,手持玄符秘弓,站在沧月小楼之上,则可以威胁到城中任何一人。
即使是还胎境初期的高手,灵识修炼还是有限,御使符器,与敌接战的距离也是极受限制。
可射杀一两千米、威力强大的玄符秘弓,在沧澜城的受欢迎程度远远超过寒霜刀、金刚符甲等寻常符器,售价也是高得惊人。
陈寻心想左崇谷应该不会看不到沧月小楼的威胁,心想或许沧月楼背后的主人,叫左崇谷忌惮,不得不退让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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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月小楼巨木所制,围出一个高达二十来米高的中庭。
一到四楼都环拥中庭,每层楼都用绣满锦秀山川的屏风,隔成一间间独立的雅室供人饮酒作乐。
除了他们这间之外,还有不少客人在四楼用宴。
陈寻他们这边推怀换盏,酒喝得热闹,不久听得隔壁又有数人登楼饮酒。
声音听着熟悉,宿武尉府弟子别院的执事楼礁以及蒙氏兄弟等人,竟然都坐在隔壁饮酒。
陈寻暗感奇怪,问千兰:“怎么学宫弟子,都跑北山来了?”
“新晋弟子三年一次的考核,今年就放在北山,过两天,诸府弟子都会陆续赶到北山。”千兰说道。
陈寻恍然大悟,他还以为苏灵音与千兰跑到北山,是大孤峰的秘密泄漏了呢,没想到苏家竟然新晋弟子三年一次的考核放到北山。
学宫每三年招录一批弟子,而此前招录的弟子,也是三年考核一次。
玄衣、紫衣弟子到一定年限后,甚至还要到云洲各地云游历练,闭门造车,关门修炼,再强的宗门都没有办法培养出真正的强者。
苏灵音是学宫长老,虽然平日不务世事,但恰好此时千兰也要参加新晋弟子的考核,公私兼顾,跑到北山来做客,也就不叫人意外了。
也许是这边的说话声叫对方听见,就听得隔壁沉默了一会儿,有个年轻的声音问道:“可是千兰师妹在隔壁?”
“楼爻师兄,千兰这厢有礼了。”千兰颔首冲着隔壁说道。
左丘叫女侍将屏风撤走,使两边的雅室相通。
楼礁、蒙氏兄弟等见陈寻在场,都脸色一变。
陈寻扫过隔壁桌,见楼礁、蒙氏兄弟等人群星拱月一般,围着一名紫衣青年而坐。
这紫衣青年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端是气宇轩昂,与千兰一般,除了背负一柄乌金长剑之外,别无长物。
陈寻心想此人就是楼爻?
但见其人有如其剑,蕴敛的锋芒实是旺盛,其势之强,实非宗桑、南獠等一般的真阳境九重高手能及,陈寻猜测他距还胎境就差半步之遥吧?
鬼奚部自三十年前击败乌蟒,崛起于白狼河。
这些年来鬼奚部更是人才济济。
楼钧、楼离等一干强者,距还胎境中期就差半步之遥;楼礁等人在沧澜也身居执事要职,新秀子弟里又有楼爻、楼适夷等人,进入沧澜学宫,或为紫衣弟子,或拜入太上长老门下。
古剑锋等人与陈寻自然不搭理楼爻、楼礁等人,而北山九族虽然跟鬼奚部暗里斗得厉害,但明面都是共奉苏家为主,千兰又与楼爻同在学宫内院修习,左丘就不得不出面敷衍应付。
“你就是陈寻?”楼爻冷峻无情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无礼的落在陈寻的脸上,“这次弟子大比,适夷也会出关,过两天就到北山来,还怕你躲起来不见人。你此时在北山就好,适夷到时会邀你一战!”
楼爻气势凌厉,仿佛从天马湖吹拂而来的寒流,叫人不寒而栗。
“鬼奚部又来自寻其辱吗?”陈寻淡淡一笑,将楼爻的无礼当成屁一样,就想捏着鼻子,任其飘散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