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门撤出牯牛岭……”
“血剑门需赔偿北山城重建之费用,并出抚恤北山阵亡子弟之费用……”
“血剑门需出资赎回受俘弟子……”
北山提出的三点条件,绝谈不上苛刻。
此役,杨朱伏诛,血剑门还胎境修士损失亦逾二十人。就算有十多名还胎境修士逃回犄牛岭,也是散沙一盘,根本无力阻止北山族众的进剿。
血剑门弟子带着亲族从牯牛岭撤出,北山不予追杀,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不然的话,血剑门修士及弟子想要逃跑容易,但数以万计的亲族,拖儿带女、携家带舍,想要从千里茫茫的荒原逃出生天,就绝非易事。
血剑门进犯北山,将九族十数年心血所筑的北山城毁于一旦,诛杀北山九族数千子弟、族众,这笔血债不是杨朱伏诛就能一笔勾销的。
此役,血剑门除千余弟子伏尸天马湖外,还有数百弟子见逃脱无望,丧胆跪降,当了北山的俘虏。
这些俘兵留着无益,北山自然也不会轻易将他们放归,就需要他们的亲族拿重金来赎。
这也是荒原宗派、部族之间的规矩,能谈的无非是价格。
血剑门在十年前默默无闻,这些年有许多部族、宗派,都是受夷山宗、玄寒宗暗中怂恿才并入血剑门的,甚至很多人都是这两宗出身的弟子,陈寻相信两宗也不可能袖手不管。
除了这三点外,北山也没有提更多的条件;北山此时所具的实力,也不支持他们提出更多的条件。
苏家强硬的坚持认为北山有权对血剑门进行血腥报复,夷山宗应恪守与苏家协议,不得插得北山与血剑门的战事。
僵持了数日,夷清湖不得以答应北山的条件,同意血剑门撤出牯牛岭,并以不低于价值两千万斤赤精铜的炼器材料,了结北山与血剑门的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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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夔,现在北山也就阿公跟青木前辈知道你的事……”
陈寻将阿公宗图、左青木喊到石室里,与老夔相见。
夔龙将遮脸面的帽兜揭下来,看着宗图、左青木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苦笑道:“我只是寄身在铁壳里的一缕残魂而已,你们就叫我夔先生吧……”
话是这么说,但宗图、左青木哪敢对有两万年寿元的远古夔龙神兽有半点不敬,陈寻拉他们过来,心里满是忐忑,还是陈寻拉着他们才坐下来说话。
“北山九族可以直接迁到玉柱峰附近建设新的城寨,这样就可以在寒潭之上布设护山法阵,庇护虚元秘殿不为外族所夺。”夔龙说道。
“好的,好的,全凭夔先生吩咐。”宗图、左青木连忙点头道。
“这个不妥啊,”陈寻摇头说道,“北山虽然实力尚弱,直接到玉柱峰修筑城寨,一来显得野心太大,看着像是要将湖泽荒原都吞下去,二来也会叫夷山宗、苏家猜测玉柱峰、寒潭之下藏有更多的秘密。西荒也绝非就夷山宗、沧澜学宫两家大势力,在西面还有传承更古老的宗门、部族。将他们的目光都吸引到玉柱峰、寒潭附近,不是什么好事啊……”
陈寻有什么话就说,不会像阿公宗图跟左青木那么拘谨。
老夔神魂强归强,但不善谋略,陈寻在这事上才不会听他的意见。
北山与血剑门一役,至少能保证湖泽荒原十到二十年的安宁。
虚元秘殿藏在寒潭底下数千米之深,只要没有哪家宗门、部族到寒潭之上布设大型护山法阵,寻常修者就算路过,也绝难发觉寒潭深处的秘密。
陈寻继续说道:“另一方面,玉柱峰底下的玄阳灵穴已毁,仅寒潭一处灵穴很难支撑北山后续的发展,而蟒牙岭始终是北山的立足之地,不能轻弃。你在沧澜蛰伏的万年,蟒牙岭纵横千里,绝岭深处有什么灵穴、灵脉隐藏,大概比我们谁都清楚吧……”
夔龙苦笑道:“好吧,我总是算计不过你。说到灵脉,沿野马溪往上走,三百里外,有一处你们叫龙湫潭的大水坑,实是蟒牙岭北山的一处主灵脉。我当年藏在蟒牙岭修炼,就怕西荒或云洲有宗门看中此地,特地将龙湫潭等处的灵脉堵住……”
陈寻忍不住要翻白眼,他就说嘛,就连蒙山都有近二十处灵脉、灵穴,蟒牙岭的地势要比蒙山倍加险峻、奇伟,灵脉、灵穴怎么可能会少?
他此前到没有想到是老夔动了手脚。
也亏得老夔动了手脚,不然蟒牙岭早就叫其他宗门看中,也轮不到北山九族占下这片宝地了。
“我年少时听族人说,传说千年前龙湫潭有神龙出没,故以龙湫为名,却不知是夔先生现形。”左青木说道。
陈寻摊摊手,虚元秘殿藏在玉柱峰有万年之久,夔龙、常真等老怪可以说是这片土地的古老神魔了,好些地名自然是跟他们密切相关,问老夔:“这里之前叫梧山,后来改名为蟒牙岭,是不是跟早就坐化的老蟒有关系?”
“好像是的。”夔龙想想,他们在这片土地蛰伏也太久时间了。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