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九命被摔得两眼直冒金星,好不容易缓过来,便看到众人正将他们围在中间,而那个倒霉摔断了手的巫师,正一脸铁青的看着他们,只见那巫师无力垂着的胳膊上,缓缓流下不少血来。
花卿倪了那人一眼,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一块白娟,擦了擦手后,便扔在了地上,那动作的挑衅意味不言而喻。季青懒得与人牵扯,转身便往外走,围在周围的人一看,下意识的纷纷后退,让出一条道来,狐九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立马跟在了季青身后。
张司青本就觉得丢脸,又一次被季青无视,心中的不忿就全都怪在了对他出手的花卿头上。招呼了周围众人,张司青咬牙切齿道,“谁能替我拿下此人,回府我便向都台大人引荐谁!”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变得跃跃欲试,不断朝花卿逼近,要知道他们做了半辈子巫师、道士,从来想的都是有朝一日能飞黄腾达,而去夏都就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花卿一见众人将他围住,在心中默默为他们点了支香,笑道,“你们想看本皇的真身吗?”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张司青站在前头,手中的法器都已经蓄势待发,待他发觉有些不对时已经晚了。原本邪魅不羁的男子,脚尖不过朝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已经飘在了半空,其一双眸子不知何时已经变成竖瞳,忘了下方众人一眼,瞬间变成了一条身披金鳞、头顶龙角、悍猛无匹的长龙。
方一现出身形,花卿便朝下方吼了一声,云雾翻涌之下,一道龙影顺势而下。张司青首当其冲,连讨饶之言都未曾出口,他便已在这一声龙吟之下化为齑粉。而其周围众人,则不堪忍受统统眼前一黑,不知人事。
翩翩然落在地上,花卿便朝一旁走去,此时季青正站在马车旁,看向此处。而他身旁的毛团,则是一脸震惊,在云沧山的时候,他便知道整个妖界最尊崇的存在便是妖皇,而妖皇则是整个三界仅存的一条烛龙,若此时他的眼没花,眼前这个逼自己吃芙蓉糕的变态男子竟是妖皇?!
花卿一看到毛团的表情,脸上笑意更盛,倒是一旁的季青冲他道,“堂堂妖皇,怎么还使这样幼稚的把戏。”
知道季青是在说他化为原形、吓人的事,花卿无所谓道,“本皇爱如何就如何,而且本皇是变给九命看的,干你什么事?”说着,他便看向一旁变胖了的毛团,接着道,“方才是不是很厉害?”
狐九命扯扯嘴角,他哪敢说不厉害啊,连忙点了点头,花卿见此抚了抚自己的衣袍道,“还是你有眼光,要不要以后跟在本皇身边?只要你跟在本皇身边,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不像跟着某些道士,明明是只狐妖,还每天吃的像出了家的和尚一样。”
花卿此言意有所指,且指的十分直白,搞得狐九命不得不抬头看了道士一眼。没想到,那人却似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上了马车,催着马车便要启程。狐九命见此,连忙冲身后的妖皇挤出一丝笑意,就迅速钻进了马车中。只是在钻的时候,他感觉车壁之间的缝隙似乎小了,差点将他卡住。
虽然被无声的拒绝了,花卿翻身上马,继续对着里面的毛团道,“没有关系,你可以好好想想,待你想清楚再跟我走也不迟。”
花卿的话似乎料定了毛团会跟他走,这不禁让闭目打坐的季青心中一动,冷哼一声,季青才不相信毛团会跟这个无聊、恶趣的妖皇走。但仔细想了想后,季青又觉得毛团会跟妖皇走,毕竟妖皇是妖,狐九命也是妖,妖皇能给他东坡肉吃,自己却给他阳春面吃。经过这么一思考,季青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的毛团。
只见毛团正窝在软垫上,闭着眼睛不知在做什么,一想到毛团可能在思考是留下,还是跟妖皇走这个问题,季青的目光就不自觉的变得有些犀利。狐九命本来在查探自己体内的情况,在感觉到季青的视线后,立刻睁开眼睛朝这处看来。
对上道士强烈的目光,狐九命疑惑,自己又做什么事了?怎么这道士如此看他?视线相对了半天,狐九命也没读懂季青的意思,想到今夜就是月半,他不禁有些忐忑,便首先扭过头去,闭上眼睛继续潜修起来。
被毛团冷冷甩下的背影刺激到,季青眯着眼睛又盯了毛团半晌,才缓缓闭上眼睛。虽然季青外面表现出一副潜心修行的样子,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他自认为对狐九命很好,没想到这只小狐妖却见异思迁、花心不专!
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季青忽然发现自己用了“见异思迁、花心不专”两个词!立刻将自己奇怪的想法归功于龙魂作乱,季青再度开始着手于炼化体内的异魂,这太要命了,如果哪一日他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可怎么办!
狐九命完全不知道士是怎么想的,只是一心准备今夜渡劫的事。先前的金丹已经为他提升了不少法力,此次若能一次成功最好,若是不成,以后每逢十五月圆,他便要遭受腐心蚀骨之痛,直到他再度凝聚真身。为了不牵连季青,他打算今夜偷偷溜出去,找一个无人处自己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