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摆摆手说:“放心吧,高桥,他不会向八路军报告的。”
高桥可放心不下来:“怎么可能呢?八路军是他最密切的合作伙伴……”
土肥原笑了笑:“但他不是八路军,不是吗?他是商人,唯利是图的商人。为了赚钱,他可以从美国国内走私军用物资运到中国来卖,为了赚到更多的钱,他可以同时向八路军和我们提供战略物资……也就是说,只要能赚钱,他可以向任何人提供他所能提供的货物!”
高桥说:“但这次不一样!这次你提出要购买作战飞机,这是非常敏感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八路军队那些飞机盯得有多紧,这样做很容易引起八路军情报机关的注意,为我们在潍坊的情报组织招来灭顶之灾!”
土肥原自信满满:“这其实就是一次试探。我对从他手里买到先进的作战飞机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想用这个试探一下他。如果他一心一意要替八路军办事,在我们说明来意之后他会立刻叫门口的警卫员进来,把我们抓起来交给八路军。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一直盯着我们放在桌面上的黄金白银……”
高桥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土肥原说:“这说明他很喜欢钱,是可以被收买的————只要是喜欢钱的人都可以被收买的。”
高桥还是放心不下,但是看土肥圆自信满满的样子,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但愿吧……”
土肥圆说:“收拾一下,我们准备离开潍坊。”
现在高桥的脑子更转不过弯来了:“离开潍坊?阁下,你的试探不是取得了你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要突然离开潍坊呢?”
土肥原说:“别忘了,这是八路军的地盘,八路军会眼睁睁看着我们跟他精神接触吗?就算他不去打报告,八路军恐怕也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高桥说:“但我们是他潜在的合作伙伴,八路军应该不敢动我们,否则可能会损害他们之间的关系。”
土肥原说:“想让一个人消失有很多种办法,比如说掉进河里淹死死猪从楼上坠下来摔死了,走在路上被汽车撞死,或者被一群混混砍死……八路军甚至不必亲自动手,只要稍稍放出点风来,那帮一门心思想着怎样尽快把赎罪金还清,然后恢复自由的伪军军官就会像疯狗一样扑上来,将我们撕成碎片!”
高桥打了个冷战,赶紧让人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土肥圆说的没错,八路军情报机关想要收拾他们根本用不着动一根手指头,只要放出点风声来说他们是日本特务,马上就会有一大堆还在替八路军打工还债的伪军军官蜂拥而来,向他们展示特务的十八种死法……君不见,在潍坊、莱阳、平度、淄博等地区几乎每一天都有日军特务人间蒸发,死得不明不白。被八路军情报机关弄死的只是占极少数,绝大多数是在暴露之后被那帮过分积极的伪军军官给干掉了。
正收拾着东西,楼下传来摩托车引擎的轰鸣,高桥心里突突了一下,走到窗前往下一看,只看到薛剑强骑着一辆摩托车呼啸而来,在楼下大声喊:“张先生,你们在吗?”
土肥原没有做声。
薛剑强自顾自的说:“我考虑好了,我虽然很喜欢钱,但我比较喜欢赚干干净净的钱,汪某人的东西太脏了,我不敢要,如数还给你们!以后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说完把那个手提箱给从车上搬下来放到门口,然后调转车头,一路突突的跑了。
高桥赶紧下去把东西搬了上来。
土肥原盯着薛建强远去的背影,有些感慨的说:“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在黄金白银面前都守得住底线的商人?八路军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伙伴啊。”
高桥打开手提箱看了看,说:“阁下,被调包了!”
土肥原一愣:“什么?”
高桥指着那堆黄金白银说:“东西被调包了,金条变成了黄铜条,银元变成了钢蹦,我们让他给耍了。”
土肥原一看,可不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全部变成了黄铜条,白花花的银元也通通都变成了钢蹦,那个王八蛋居然给他来了个狸猫换太子,用这堆根本就不值钱的玩意儿把他的黄金白银给换走了!他气得鼻子都歪了,破口大骂:“八格牙路!我就没有见过这么没底线的家伙,八路军找到这么一个合作伙伴,迟早要倒八辈子的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