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野战集团四个纵队从四面八方向日军发动猛攻。他们以62G型和63A型坦克作先锋,水陆两栖装甲车运载着大批步兵跟在后面,由炮兵、航空兵和装甲兵压制日军的火力,装甲车直接突入日军阵地,步兵从车里跳出来依托车体与日军短兵相接。日军大概也知道自己最后的时刻到了,一边拼命挖掘工事一边拼死抵抗,每一个村庄都在冲锋与反冲锋,每一个村庄都在反复厮杀,村庄外围被击毁的装甲车在熊熊燃烧,装甲车周围中国士兵的尸体横卧一地,村庄内围日军尸体层层叠叠,伤员在血泊中蠕动、哀号,有不少甚至直接被血水呛死。
那些被水田分割的、巴掌大的村庄一个接一个失守,日军步步后退。每后退一步就意味着他们的防御空间被压缩一分,每后退一步就意味着第三野战集团的坦克和大炮向前推进一步,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绞索又紧了一分。
两位师团长绝望地向南京发布:“敌军攻势如潮,我军被分割在二十几个小村庄,防御空间正被步步压缩,部队伤亡惨重,平均一名士兵只剩下三十发子弹,光荣的第3、第13师团正面临绝境,请求支援!”
南京方面回复:“第116师团正向扬州方向推进,第70师团也在以最快速度调集渡船准备渡江支援……请务必再坚持四十八个小时!”
山下三男咆哮:“四十八个小时?我们拿什么来坚持四十八个小时!我们能不能撑过八个小时都很成问题!”
战至中午,更绝望的时刻到来了。八十余辆用轮式装甲车底盘改装的82毫米突击炮赶到了战场。122、152毫米榴弹炮在满是积水的水田中无法移动,难以伴随步兵进攻,给予日军更致命的打击,但是这些自行速射迫击炮却可以在水田间穿梭自如。它们六辆一组,一直逼近到距离日军阵地只有两千米远处,然后像机枪扫射那样用82毫米迫击炮向日军猛扫,炸得日军人仰马翻。当它们打光了车上的炮弹之后,阵地上的日军基本上也没几个活人了,坦克掩护步兵冲上去一通狂杀,就此解决战斗。
在这种全方位无死角的打击之下,日军终于彻底崩溃了,他们不顾军官的命令放弃阵地四散逃窜,军官看着溃逃的队伍,绝望地把指挥刀对准自己腹部狠狠地刺了下去。溃败之势像瘟疫一样传染了日军几乎所有作战单位,他们已经承受了太多的伤亡,早就到了崩溃的边缘,一轮轮殊死拼杀没能换来丝毫生机,拼得越狠,往绝望的深渊坠落得就越快,他们的神经终于绷断了。越来越多的日军逃离阵地,在水田中发足狂奔,然后被四面八方刮风般扫过来的子弹成片扫倒,有人则面如死灰,放下武器向逼近的中国士兵举起了双手,有不少军官拿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酒往嘴里狂灌,喝得醉醺醺的,挥舞着指挥刀在血泊间,在水田里手舞足蹈,放声狂笑,用最难听的语言咒骂着中国军队,咒骂着上司,咒骂着天皇……他们已经疯了。
兵败如山倒,但山下三男和赤鹿理却显得很平静。结局早已注定,他们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却发现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所以都认命了。既然认命了,也就没有什么可气、可怕的了,平静地接受现实吧。山下三男下令各联队烧掉联队军旗和机密文件,然后苦涩地对赤鹿理说:“没想到啊,两个甲种师团,五万余人,短短两天就全完了!”
赤鹿理苦笑:“只能说我们碰到了一个太过可怕的对手,我们的一切举动全在他的算计之内,甚至我们还没有动,他就预先想到我们要做什么了……这样的对手,我们输得不冤啊!”
山下三男说:“我们两个师团被全歼恐怕只是个开始吧?不知道这一战的结局将会如何?不知道要多少日本健儿的血肉才能填满红色军团那巨大的口袋阵?”
赤鹿理说:“这些都与我们无关了。”
山下三男沉默,半晌才说:“是啊,与我们无关了。”
不远处,中国军队的坦克轰隆隆驶来,不少精神彻底崩溃了的军官和士兵狂笑着,手舞足蹈的迎上去用武士刀照着履带猛砍,用刺刀对着车身猛捅,然后被履带无情地卷进去辗成肉酱再甩出来。眼睁睁看着这些士兵一个接一个瘫倒在坦克履带下,两位中将对视一眼,缓缓拔出肋差,对着腹部狠狠捅下,在中国士兵惊愕的目光中倒了下去。
当天深夜,枪炮声凋零了下去,日军的抵抗不复存在了。经过两天的殊死厮杀,日军第3、第13师团11000余人阵亡,18000人负伤,20000余人被俘,还有2000余人永远失踪。短短的四十八个小时之内,两个战功显赫的甲种师团灰飞烟灭,连个渣都没有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