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翼,不用停车,给我直接把车赶去御书房。”苏浅一进宫门,就开始摆出副怒气冲天的样子。怒气隔着车壁就已散发出来。
墨翼冷得缩了缩脖子。
她的皇爹皇娘最是怕她发怒,在他们那里,她的怒气就和苏澈的撒娇一样好使。她惯使这一招令他们惧于她的“淫威”。
宫女太监们见到浅萝公主的车驾犹如天降神兵压了过来,纷纷找掩体躲避。
许久没有见到公主的马车在皇宫大内横冲直撞,看今日这气势,皇宫又要鸡飞狗跳,一场灾祸难免了,人人想着能闪多远就闪多远吧,免得做了那被殃及的池鱼。
偌大的皇宫,一时气氛紧张,如临大敌,连艳阳下娇艳盛开的香芙虞花也似颤颤巍巍的,打不起精神来。
马车到了御书房门口停下,苏浅拉着苏澈跳下车就往里冲,身后呼啦啦似带起强似六七级的阵风。可怜御书房附近不似御花园,多的是掩体,除了廊前数根红漆的团木可以掩藏半个身子,廊沿上放置的盆栽可掩藏一片衣角外,再无一物。此地伺候的太监宫女儿们全就倒霉地匍匐了一地,头不敢抬大气儿不敢出。小丫鬟莲儿左右扫了两眼,苦着脸忙跟了上去。
殿上的太监宫女们机警地跪了一地。
苏远之正在批奏折,忽觉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提笔的手不由抖了抖。
深邃的眸子望过来,见他的一双儿女来得气势汹汹,心下早明了女儿这是兴师问罪来了,英俊的脸上生挤出点看似温柔的讪笑:“浅浅、澈儿,是来看父皇的么?”放下笔,起身朝二人走来。
苏浅哼了一声,不看她皇爹年届不惑却更加帅气更有韵味的脸,把目光瞥向一旁。苏澈仰望的目光看一眼他气焰嚣张的姐姐,将羡慕埋在心里,恭敬地弯腰下跪见礼:“参见父皇。”莲儿亦跪下去行礼,苏远之点点头,“平身吧。”
“听说皇爹要给女儿招驸马了?”苏浅开门见山,寒潭水般的目光斜睨着她皇爹。
苏远之无奈地看着苏浅。
此时用一句炸毛的公鸡来形容自家女儿都觉不够。
这个女儿什么都好,貌美端淑,知书达理,品学兼优,能力出众,可就是不知为什么不肯嫁人。一提让她嫁人,知书达理端淑谦谨什么的便全见了鬼,有时甚至恨不能跳脚杀人。
吸了一口气,语气温婉地、亲昵地:“浅浅,你已经二十岁了吧?澈儿也都十六了,你妹妹黛儿再过一个月也及笄了,你再不成婚,澈儿和黛儿也要被你耽误终身了。父皇如今都不惑之年了,你看看人家西月皇帝,比父皇还小两岁呢,皇孙子都有了!父皇却还得操心给你选驸马。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贵为皇帝之尊,何曾对谁如此小意儿又耐心,苏远之憋屈得老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我又没耽误您给澈儿选太子妃,给黛儿选驸马,想抱孙子就让澈儿赶紧大婚就完了呗,反正他也快及冠了,作为皇家的子嗣现在也算够了适婚年龄了。您是扯上我做什么?我现在还不想嫁呢。”苏浅别着脑袋,哼哼了两声。
“哪有老大还没成婚,老二就先成婚的?这件事由不得你!”苏远之拂袖佯怒了,自己都为儿女低声下气成那样,殿上还有一众服侍的宫女太监,俊脸真是无地可容了。
“事急从权,再说您何时是那墨守成规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