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有何感想?”
贺兰敏之抬头看了一眼娄师德,心里腹诽:好,您老先生就念了句话,啥也没说,我能有啥感想啊。
“学生愚鲁,不明先生其意。”
“手”简单干脆,直接拿出板子来,狠狠的打在了贺兰敏之的手掌心儿上。板落板起,白嫩细致的手上出现了一道血红血红的印子。不知道他的这些竹板是不是特意制作的,总之贺兰敏之还曾经在家中用木板让阿大打过自己几下,都没有这么疼。这一下打下去,打的他是呲牙咧嘴,但是又不敢反抗。
“再想”
“是”
盯着这《汉书》,贺兰敏之眼神不断地来回来去的瞟。这就是看出花来,也没啥新鲜的啊,就说了一句张良曾经有时间在下邳的桥上晃悠,这啥也没说啊,这能看出啥来啊。心烦意乱,难以静心凝神。贺兰敏之坐在胡毯上都摇摇晃晃的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看着他这个样子,娄师德也不说话。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有何感想?”
“这...学生愚鲁,请先生解惑。”就这一会儿,手好像都肿起来了。左手明显比右手大了不少。虽然这些年跟着阿大练习拳脚功夫,但是毕竟没有学习兵刃,手上没有茧子。平日里又是贵族阶层,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骤然被打,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肿了起来。
“手”语气依旧是严肃认真,目光紧紧的盯着他,把贺兰敏之盯得都有些发毛了。
“啪,啪”竹板击打肉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屋子里,打破了屋子里原有的静宁。本就已经肿起来了,又被打了两下儿,这回事不疼了。麻了,都没感觉了。这回也没啥印记了,整个一个手都通红通红的,看不出来了。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为师在问你一遍,有何感想?答不出来,你起身就离去吧。这几年的授业之缘,就此了解。你出门之时,我不再是你的先生,你也不再是我的学生。”不带一丝感情波动,目光盯着贺兰敏之。但是其中满是空洞之意,竟然有些视而不见的意味。
从脚底凉到发梢,贺兰敏之知道,娄师德刚才说的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在答不出来,恐怕今天自己就真得灰溜溜的从太学走出去了。而且这几年的师徒之缘,说不定真的就此断绝了。
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稳稳的坐在胡毯上,继续拿起《汉书》,静下心来,从开头开始,又重新读起来。
书读百遍,其义自现。
当读到十几遍的时候,贺兰敏之心头突然闪过一丝念头,‘良与客狙击秦皇帝,误中副车...秦皇帝大怒,大索天下。’
‘良与客狙击秦皇帝...'
‘秦皇帝大怒,大索天下...’
‘良尝闲从容步游下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