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年见武修阳走出了大厅,才对着尹沧誉说道:“还请尹老家主往前带路。”
尹沧誉点了点头,便带着云逸年和云中赋往尹家的地牢走去,尹家的地牢建在一座假山的下面,入口便是一张巨大的铁门,铁门有家丁昼夜值守,进了地牢内部,漆黑的通道全部是用大型的石料修葺而成,里面还有尹家的家丁来来回回的巡视,地牢入口和内部都设有断龙石,无论启动哪边的断龙石,这个地牢都会被巨石彻底封闭,所以尹府的这个地牢,就算秋家和云家联手,恐怕也能难能从里面把人救走。
在地牢中走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到了关押云中忆和尹怀玉的牢房,尹怀玉的身子还是很虚弱,靠在铁笼上闭目养神,云中忆则坐在一旁,小心地照看这尹怀玉。云逸年看到自己的女儿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不禁心中一酸,脱口而出喊道:“忆儿!”
云中忆抬头一看,顿时喜出望外,站起身来,将手伸出铁笼外,云逸年便赶紧上前拉住自己女儿的手,云中忆说道:“爹,你是来接我和玉儿回家的么?”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云逸年说道。
云中忆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怔,松开了双手,退回到牢房中,说道:“那玉儿呢?”
“秋家的人三天后就会来接玉儿回去,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有事的,”云逸年说道。
尹怀玉听到这话,继续闭着眼睛,只是将头往墙角更深处埋去。云中忆一下子露出一副复杂的表情,似乎还没又接受尹怀玉是秋家的人一般,只见她脸上表情闪烁不定,然后留下两行眼泪,带着近乎崩溃的情绪说道:“怀玉是我的孩子,不是他们尹家的,也不是他们秋家的,怀玉是我的孩子!”说完这几句话,像用尽了云中忆的力气一般,身子一软,便瘫坐在地。
也许是这突然的变故让云中忆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看到云中忆那近乎崩溃的神情,这更让云逸年感到心酸。就连尹怀玉,也忍不住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眼中也是噙满泪水。
这时云中赋上前,示意尹府的家丁将铁笼打开,然后云中赋走了进去,将云中忆扶了起来,说道:“姐,你先跟我们回去,三天内怀玉绝对性命无虞,要是三天后秋家的人还接不走怀玉,玉儿也是留着我们云家一半的血,我们云家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云中忆一把挣脱云中赋,跑去抱着尹怀玉哭道:“不,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和玉儿在一起,我死也要和玉儿死在一起。”
这时尹怀玉从云中忆的怀中挣脱出来,说道:“娘,我舅父不会骗我的,你先跟他们回去,你又何必跟我在这里面受罪?”
云中忆不再说话,只是咬着嘴唇对着尹怀玉使劲摇头,双手也死死地抓住尹怀玉,云中赋见状,回头看着云逸年,云逸年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云中赋便走到云中忆身边,蹲了下去,柔声说道:“姐...”然后伸出一直手在云中忆后背的穴位一按,云中忆立马惊觉,然而已经晚了,瞪大眼睛看着云中赋,转眼便昏迷过去。
云中赋抱起云中忆,然后回头对着尹怀玉说道:“玉儿,不管你是谁的孩子,你也是我们云家的一份子,刚才说得话舅父不会骗你。”
尹怀玉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温暖与感激,说道:“舅父,你一定要照顾好我娘。”
云中赋点了点头,抱着云中忆便往地牢外走去。
风云突变的一日总算过去,沙云城暂时还在一片祥和之中,只是三大家族的人都知道,平静下的暗流一旦爆发,将会血染整个沙云城。
第二天一大早,云场边上一块巨大的告示牌面前,聚集着一群人,大家纷纷指着上面的告示议论纷纷,为首的一张告示赫然便是尹府的休妻书,以七出之罪将云中忆遣回云家,结尾还这般祝福道:愿中忆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贤郎,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
第二个告示是云家的告示书:书上言明云中忆当年被秋弘业所骗,遭其玷污,幸遇尹家明知此事,为了维护云家及家女声誉,不计前嫌、深明大义,现家女遭尹府遣回,但仁至义尽已在前,云家有谢无恨。第三个告示便是秋家的谢罪书:书上承认秋弘业是无耻之徒,对云中忆行玷污之事,对尹、云两家造成的伤害深表歉意,他日擒得恶子,必亲自送府上请罪。
不明真相的群众看完这三个告示,无人不称赞尹家人高风亮节,无人不同情云中忆所托非人,无人不辱骂秋弘业禽兽不如。一切都如武修阳的计划一般,尹家声誉不降反增,现在沙云城的人谈论此事,无人不对尹府竖起大拇指。
云中忆回到云府,便被软禁起来,云中忆思子心切,整日以泪洗面。云中忆有一个贴身丫鬟小月,与云中忆感情极好,从尹府跟着来到云府照顾云中忆,此时她进屋服侍云中忆,为云中忆梳妆打理完毕之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云中忆看出了小月有话想说,便说道:“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尹府出了一纸休书,贴在了云场,”小月说道。
云中忆惨淡一笑,说道:“休就休吧,我从来就没想过当尹家的人,我的心早就死了,怀玉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已提到怀玉,云中忆又是忍不住想哭泣。
“云场上出了尹家,云家和秋家也...出了一个告示,”小月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
云中忆不禁一怔,问道:“云家和秋家能出什么告示?”
“云家的告示上说当年是...秋弘业...他玷污了你,”小月小心谨慎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