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妻子讲了那天在会所的故事,但略去了吕绮与陶唐间的碰撞。既为陶唐是他的朋友,也为避免妻子的唠叨。
“那种人肯定不是好人。好人不会在二十年内聚集如此庞大的财富。难道你的主人公要写成一个坏蛋?红星的故事就足够你写了,我还没看过一部描写国企的网络小说呢。”
因为丈夫的缘故,印玉桃也常络小说,并且给丈夫推荐一些她认为精彩可读的文章。
“你说的有道理。但国企规矩太多了,就是一把手也不自在,哪里比得上私企的老板可以为所欲为?这样就限制了情节的展开了……”
“我就是提个意见而已,希望你能红上一回。”印玉桃笑道。
午睡是孙敦全雷打不动的习惯,醒来后老婆已经上班走了,牌友鲍先冰打电话叫他打牌,他便揣了200元去了鲍先冰家,那里是他们的一个点。
“老鲍,昨晚你没去亏了。”孙敦全对鲍先冰说。
“亏什么?不就一顿饭吗?赶紧的,就等你了。”三缺一,三个牌友正心急火燎。若论等人的急迫心情,应当以此为最。
“至少可以大吃一顿啊,还有五粮液敞开了喝。”
“我不是人家那个圈子里的,咱就一工人,去了也没话说。喔,烟是你顺回来的吧?”鲍先冰接过孙敦全递过的黄鹤楼1916点上,“这么短,不实惠。”吸了一口,鲍先冰端详着烟卷。
“唐一昆请客,不拿白不拿。”
“这烟要多贵?”
“不知道,便宜不了。”孙敦全真不知道价格。
另一个牌友却知道,“百十块呢。你说人家一包烟就比咱一天的工资还贵,人和人真他妈不能比。”
“陶唐还问起你,他记得你。”孙敦全对鲍先冰说。
“那是客气话。我记得他,他却不一定记得我了。当年你们是好学生,我跟他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老鲍,”那个知道烟价的牌友叫郑权,“你小子应当抓住这个关系呢,毕竟是同学,跟别人不一样。”
“人家当他的总经理,我当我的焊工,有屁的关系?同学?同学多了,如果照顾同学,他能照顾过来?而且,我也没啥求他的,只盼着他发发慈悲,早点补发欠我工资就感激不尽了。如果他能给我长点工资,我愿意喊他亲爹。”
“白板,碰。”郑权接话,“这是实话。不过你们这个同学不孬,昨天上午去我们单位,被围了……”
“什么意思?”
“要工资呗。他是一把手,不跟他要跟谁要?但陶总有水平,说的话大家听了挺顺耳。”
“答应补发了?”
“要不说人家有水平呢?说了半天,让大家很满意,还没答应补钱。”郑权和了今天的第一把牌,是自摸,“老子也不管什么千刀万剐不和第一把了,交钱吧,七小对。”
“手气不错哦,”孙敦全摸出皮夹子,心里计算该掏多少,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吕绮打来的。
“我在老鲍家里打牌呢。什么?不会吧?这个倒霉蛋呀,我知道,知道。”孙敦全收起电话,“真是抱歉,必须走了,老鲍,你跟我来。老郑你们俩稍等,马上回来。”
“真是懒驴上磨……”郑权不由得骂了句平泉土话,意思是关键时刻就找借口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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