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高庶妃先给赵垚和木槿行了个礼,道:“见过王爷,王妃。”
她只是先王庶妃,又不是正妃,自然是要给赵垚和木槿这样的王爷和王妃行礼的。
不过她好歹是赵垚的庶母,所以赵垚也没让她怎么行礼,当下便免了她的礼,问道:“找我跟王妃,有什么事吗?”
高庶妃一听问,便抹上了眼泪,道:“王爷,自从先王妃过世离开平王府后,我们没有收入,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到现在,我们手头上完全没钱了,要喝西北风了,所以,您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借我们点钱吧,等明年城儿分封了,到时就还你。”
然后高庶妃一副生怕赵垚不借的模样,当下道:“您放心,不白借您的钱,一年后还您一倍的钱,您看行吗?”
一年后还一倍的钱,用现代的话说,就是100%的利息,这么高的利钱,谁能不心动呢?相信刚开府没什么钱的赵垚听了,肯定会心动吧,到时真的借给她了,那就是重利盘剥了,到时就会成为平王妃的把柄了——不错,这正是平王妃让她母子来这儿的原因,平王妃是想着,既然赵垚身上没污点,那她就制造点污点。
本来高庶妃是不愿意接这事的,毕竟有一定的风险,怕自己将来会被昌平王府和赵垚迁怒,那就不好了,但是看实在没钱用了,再加上想着这事只要赵垚答应了,那就是赵垚的事,将来平王妃拿来找他的麻烦,也是他自己造成的,跟自己无关,到时也不能将责任归在自己头上的,所以想了想,看在钱的份上便过来了。
一边的赵城倒不知道他娘跟平王妃的密议,不过最近过的差极了,所以对于借钱之事,自然也是很热衷的,当下听了高庶妃的话,都不用高庶妃催他,便跟着红着眼眶道:“是啊,五哥,借我点钱吧。”——先平王成活的子女共有六男四女,赵垚排行老五,所以赵城便这样称呼他。
赵垚看着这母子俩可怜巴巴的模样,却没如高庶妃所愿地借钱,而是道:“你们没钱,我难道就有钱了?成亲早花光了,所以你们另外找人借吧。”
赵垚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平王妃悄悄派人找过高庶妃,想设计陷害自己,但他也从来没想过放高利贷,况且,就高庶妃母子俩的花钱程度,自己真借钱给他们了,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还上,借钱给他们,那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再说了,就是有钱,他也不想借她,毕竟当初他被平王妃为难的时候,也没见对方帮过自己,现在他们有困难了倒知道找自己帮她了?凭什么啊。
其实赵垚不准备借还真做对了,当初平王妃找高庶妃商量,这样陷害赵垚的时候,高庶妃也曾对高利贷借钱一事犹豫,跟平王妃说,怕到时利滚利,钱太多还不起了。
还是平王妃安慰她,说不用担心,到时赵垚因为重利盘剥降了爵,哪还敢找他们还这么多钱,搞不好会直接把钱送他们了,免得到时找他们要钱,他们向上面哭诉他重利盘剥,别到时又要被上面训斥。
高庶妃觉得平王妃说的不错,又被有可能从赵垚这儿免费得一笔钱打动了,这才来了赵垚府上,说了这事,要不是赵垚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要不然还真被高庶妃算计了,所以他不想借,可不是做对了?
眼看着赵垚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动心,直接就给她打了回来,这让高庶妃不由傻眼了,要知道,平王妃的钱可不好得,事情办不成,还想拿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为了那些钱,当下本来哭的不怎么认真的高庶妃,这时也不免拿出浑身解数,继续哭了起来,道:“求求王爷看在你弟弟年幼又可怜的份上,借他点钱吧,我们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啊。”
想到木槿得赵垚宠爱,当下高庶妃又转向木槿,哭求道:“王妃,求求您劝劝王爷,借我们点钱吧。”
木槿却是没帮她求情,相反,还替赵垚说话道:“王爷他的确没钱,我就是劝了也没用啊。”
赵垚不愿意借,她怎么可能帮着外人,逼他借,不说她跟高庶妃没交情,就是有交情,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啊,再者说了,木槿也想到了当年赵垚可怜,高庶妃并未帮他的事,这会儿轮到高庶妃可怜了,木槿想起这茬,自然也不会帮她了。
高庶妃看赵垚和木槿都不松口,不由绝望了,但想到平王妃答应给自己的那些钱,她又不想就此罢手,于是看要不到,并未就此离开,而是赖在了那儿,就是拼着赵垚和木槿,让他们给钱。
本来虽不想借钱但也没对高庶妃母子有什么反感的赵垚和木槿两人,看高庶妃母子这样耍无赖,就有点不快了,当下赵垚不由迅速拉下脸来,道:“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是想让我将你们扔出去么?”
当赵垚沉下脸时,还是挺可怕的,一下子就镇住了赵城,便是高庶妃自己,都顿时停住了嚎哭,半晌方结结巴巴地道:“我们这……这么可怜,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呢?”
“谁是你孩子?你也配叫我孩子?!”赵垚冷冷地道。“快点给我滚,别逼我动手!”
赵垚的脸色十分难看,本想继续耍赖的高庶妃,看着赵垚这个样子,嘴唇动了动,说不下去了,听赵垚喊“来人”,眼见得有人高马大的太监过了来,高庶妃怕被人动粗,忙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恶人无胆,说的就是高庶妃。
不多会,高庶妃就出现在平王府,声泪俱下地道歉,说自己没完成平王妃交代的任务,希望平王妃不要怪罪,末了还期期艾艾地表示,平王妃能不能看在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把先前说好的办事费给她,就算不能给全部,给一点也行。
平王妃看她失败了,还敢找自己要钱,不由拉下了脸,冷哼了声,让人将她赶了出去,也不怕她出去乱说,反正说了自己也不承认,再反咬一口,说对方找她要钱,她不给,就故意这样栽赃陷害她,她要识趣就别乱说,免得被她反咬一口后,她以后再到别人家借钱,更没人愿意借她,免得哪天要她还钱时,她不还,还会栽赃陷害自己,名声坏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平王妃显然高估高庶妃的智商了,被她赶了出来的高庶妃,看自己辛苦半天,一个子儿也没得到,恼羞成怒之下,又跑到临江王府,将平王妃找自己设计赵垚,想坑赵垚个重利盘剥罪名的事说了出来。
就算平王妃事后听说了,的确反咬了一口,说高庶妃是故意栽赃陷害她,但赵垚却不相信,毕竟从事后打听到的消息看,平王妃在跟承恩公夫人合谋,跑进皇宫找郑太后,想加害自己,降自己的爵位后,的确找过高庶妃,要不是像高庶妃说的那样,平王妃没什么事,找高庶妃干吗?所以高庶妃的话,真实性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