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一喝了口茶,扶了周琴坐好后,喟叹道:“还是家里舒服,前头飞鸿他们几个小子陪着姑爷,我吃了杯酒,就回来了。”
周琴听了眉头一锁,“姑爷难得来,你怎么不好好招呼?”
布一柔柔地看着自家媳妇,乐道:“有我在,他们几个小子放不开。再说,你一个人在家,我哪里能安心在前头喝酒。”
“你担心什么,我这身子又不重。再说了,晓冬一会子也该回来了。”周琴虽心里甜蜜,也还是不愿布一挂心。
布一往内室张望了两眼,“晓冬还在小姐那?”
周琴乐道:“今儿这丫头八成是不回来了,她打小就和小姐好,这些日子不见小姐,早念叨了。再说了,她爱凑热闹,前头人多。”
布一想想晓冬的性子,也是笑,“可不是,这孩子是个心思单纯的,谁对她好,她就黏着谁。”
周琴见丈夫这么说,心头高兴,也有些怅然,“晓冬的性子被我骄养的过了,叫你为难了。”
布一发笑地摸着妻子的手,温柔地看着妻子,认真道:“说什么呢,自打我们成了一家人,晓冬便是我的女儿。”
他这话,周琴是信的,不然也不会和他成亲。
不过,她还是叹了道:“晓冬到底还是更亲近凌大伯,委屈你了。”
布一生性豁达,抚着妻子的手,劝道:“你想多了,凌大侠和孩子相处的时日长,孩子自然亲近些,我想,等我们一家相处久了,晓冬也就自然了。”
这些日子,晓冬虽喊着他爹,可到底有些别扭,他感觉的到,也心疼孩子的体贴。
自家孩子,哪有母亲不心疼的?
周琴听布一这么说,满心满眼的舒畅,叹了道:“到底是我亏欠了孩子,早些年,孩子在杨家吃尽了苦头,这才变成这样。”
晓冬的亲生父亲杨家不是个好人家,这点布一知道,所以很是心疼这娘俩。
“你们受苦了,日后我得更宠着孩子和你。”布一心疼地将人搂进怀里。
周琴被他这么一弄,脸上羞红不已,娇嗔着转了话头,“你这么想,晓冬不得更嘚瑟了。那孩子被我宠坏了,我还指望你当个严父呢。”
布一笑了笑,“晓冬这孩子别说本就很好,就算是有些小毛病,难道我这个做父亲能看着不管?不过,严父我是不想当,只当慈父。”
周琴被丈夫这么温情的对待,又听的他真诚的言语,觉得自己悲苦的半生有了寄托和倚靠。
吸了吸鼻子,她娇羞地看了眼丈夫,“都听你的,咱们家你做主。”
这话听的布一心头一荡,本欲再说,可他不想媳妇多思,这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
遂,他转了话头,笑问道:“阿琴,这章老弟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他想坐实了两孩子的事?”
章磊子一到上海,布一夫妇俩个就猜到了他的目的。
屋内的灯光闪亮,照的人面上的表情一清二楚。
布一看着有些不对心思的妻子,叹道:“你别多想,说不得是我想多了,到底晓冬还小呢。”
这话说到了这,周琴也拿布一当晓冬的生父看。
她摇了摇头,认真道:“我瞅着,你怕是没多想,不然扬州那边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来上海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