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塘头村本属庐陵地界,离县城仅有不到一日的路程,这一路上满是密林,少有人烟。
在快马之上,江南人家的景色也仅是星星点点,匆匆展现一番风姿韵味。
第二日一早,金琨已达县城螺山山脚,他眼望这不甚高大的螺山,犹似个卧着的海螺,想必此山便因此而得名。
这是他头一回见到螺山,不禁暗道:“我曾听人说过,那古刹灵泉寺,应是在这山下。
“我真是枉为庐陵人氏,每日只知习练武艺,竟从未去过这座古寺。”
再往远处眺望许久,又想:“此山离青原山仅二十余里,也不知能否遇见几个青原派的故人,
“倘若真的遇见了,他们与我是热情招呼,还是要拿我回去?”
正在此时,忽见远处有个妇人正往山道上走去,这妇人提着个篮筐,长得风华优雅,举止又干练利落,不是那冷墨燕是谁!
金琨吃了一惊,暗想既然师娘在此,那么师父也就在左近,他随即心中大喜,正要迎上前去,又见两个老者向她迎面走来。
金琨见那两个老者太阳穴高鼓,脚下沉稳有力,定是两位武学前辈。
他从未见过这二人,也不知此处为何会有武林人士,他当下跃下马来,与马儿一块儿藏在了一旁树丛中,静待其变。
其中一个高个老者与冷墨燕抱拳道:“火夫人,我俩出游三月,昨日归得山来,才得知火掌门的噩耗,
“实在是老天无眼、天妒英才,火夫人,还请节哀啊!”
说罢,和旁边那矮个老者一同鞠了一躬。
金琨离那三人虽有二十余丈远,却能仗着内功深厚,使得耳聪目明,能将此话听个一清二楚。
甫一听得此言,他蓦地惊得天旋地转,立时湿红了双眼,心中叫道:“师父他老人家……难道……”
只见冷墨燕微微欠了欠身,缓缓道:“未亡人谢过二位,二位若得空,还请至舍下一坐。”
那矮个老者道:“不瞒火夫人,我们刚从府上出来,唉,那狗贼金琨实在是作孽啊,令郎定是因火掌门之事,这才病重不起吧?”
高个老者接着骂道:“金琨这孽徒,居然敢弑师,此子若不天诛地灭,也是天理难容啊!”
冷墨燕低头嗟叹,脸色甚为难看,本要说上几句,却让矮个老者接着道:“火夫人,我们临出门时,
“见令郎状况欠佳,已是昏厥过数回,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
冷墨燕一惊,赶紧拜别了这二人,匆匆上了山去。
金琨心中百感交集,他好容易将冷墨燕找见,却不能与她立时相认。只因他并不清楚,冷墨燕是否为火劲过世一事而怪罪于他。
是以他深深叹了口气,绕过了那两个老者,远远跟在冷墨燕身后,随她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