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是豪迈,续道:“更何况,如今我帮元气大伤,霁云盟虽也不复当年,但其根基尚在。
“你若想强行自证清白,为己翻案,抑或是要报当年之仇,也几乎没这可能了。
“纵使兄弟你本领通天,当真报了当年之仇,若要在申雪之上有所建树,则比当年还要困难数倍不止!
“殊不知,如今的瞿崴何其毒辣,愿意跟他之人,远比当年跟张浪之人还多得多了!
“是以你若要强行为之,届时所损失的兄弟,定会比此前还要多上许多!”
陆宁眉头一皱,心道:“怎地连范大哥也是一般的想法?他们这些个男人,究竟想干些什么?”
金琨不禁叹道:“范大哥如今已是叫我刮目相看,你已完全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范大哥了!”
范莽大笑不已,擦了擦髯上酒水,大声道:“我如今也想通了,凡事还得学学弈先生才是!
“无论要做任何事情,须得有长远的眼光,与独到的见地才行,否则定会后患无穷啊!”
金琨颔首道:“我也同样略有所悟,忆起当初达信师父与我说的,要放下一切,做到心无杂念,才可进到倒丨的境界。
“我如今才算真正的明白,这放下一切,不光是武学的巅峰境界,更是生而为人的你我,更应该去感悟的境界。
“倘若我金琨不放下又能如何?难不成让我重整旗鼓,领着帮中兄弟们与霁云盟拼个你死我活么?
“那便成了大哥所说的,届时所损失的兄弟,定要比以前多上许多了。”
说着,他再饮半坛酒水,问道:“既然说到了先生,我也问问范大哥你,我当年没能听从先生的提议,没能自立门户,我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
范莽立即摆手道:“先生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你当年若是自立门户了,除非弟子的人数远超霁云盟,不然在瞿崴所领之下,霁云盟定然要大举攻你,其结局也定然和断山崖一战无异!”
陆宁也接着道:“范大哥说的不错,或许先生当年另有高招也不一定,但仅仅是靠自立门户的话,也绝然是敌不过霁云盟的!
“你看我明夷帮的各处分舵都被它拔除了几个,瞿崴比那张浪还要凶残数倍不止,金大哥,你万不可以此自责啊!”
金琨心下一凛,暗道:“原来陆姑娘她早已知道我曾深深为此自责过,看来这世上最了解我的,除了梨雨之外,便是她了。”
范莽也附和道:“正是此理!兄弟你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又何须为那些前尘往事自责?
“你大可在那朗月谷中了此一生,又何必冒险出来,再管这江湖之事?”
金琨道:“如今这样一个江湖,凡是我大齐男儿,如何还能抱残守缺,做到独善其身?”
范莽摇头道:“你实不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