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别院内人声鼎沸,十七八名衣冠不整的贵公子在堂内的台座上指着舞池中的胡姬大声的调笑!离他们不远处,几个军中的汉子早就解开了衣衫,擎着巨大的海碗呼三呵四的斗着酒,旁边的桌子被一脚踹倒,两名露着胸毛的壮汉互相架着胳膊滚入了舞池,引起了无数惊呼。喝骂声、狂笑声、中间还夹杂着女人的娇喘声,整个前厅之中顿时充满了靡靡的气息。
因为不是家中的长子嫡孙,这些人不会继承老子的官职爵位,也不会得到家族的倾力培养,反倒是在一些危急关头他们要为家族付出全部,甚至是生命!所以他们是王城内最没有权利却最嚣张的一群人,及时行乐,花光所有月例是他们活着的全部意义。
苏宇晏宴请这些人,那些明里暗里的眼睛都不会多说什么,这些蛀虫是最不可能造反的一群人,他们成不了大事。
和城卫军的副统领干了一杯,又把**的胡姬推到了文渊阁副使的怀中,妘翼笑眯眯的告了个罪,摇摇晃晃的向后面走去。刚转到殿后,一名苏家的老仆默默的站在那里,见妘翼出来,微微施了一礼,便率先向前走去。
拐过两个角门,沿着石子小径一路向前,不远处的树荫下,一间木制的小房间内透出淡淡的黄光,妘翼用力揉了揉脸,丢掉了刚才的浮华,重新变成了那个冷静机智的二王子。苏家老仆早已经消失不见,妘翼阴沉着脸推开了房门。
房内赢广正端着杯子自斟自饮,见妘翼进来,赢广抬手指了指对面,一仰头吸干了杯中的酒。
“没想到你会来找我,更没想到你会让宇晏帮你。”喝干杯中酒,妘翼将杯子倒扣在桌上,目光直直的盯着赢广,低沉的说道:“妘淑从小就没受过欺负,我以为你能够继续保护她,早知道会是如今这个样子,她嫁给宇晏也是一个好的选择,倒是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有些事不用多说,大道理你懂,换作你,也会这么做。”赢广仰头又喝了一杯,忽然重重地说道:“我从没放弃过妘淑,从来没有!”
妘翼将酒杯重新翻了过来,自顾自的倒上一杯酒,一口喝干之后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木战对封庄的态度忽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质子府就是一支浮萍,经不起王城内的大浪,质子府不能输,也输不起,我想知道这一切的原因。”
“能影响万军府态度的人不多,满打满算就那么几个,我父王关心的是王储的能力,至于那些无聊的事,他就算知道也不会去过问。”妘翼重新开了坛酒,又伸手抓过桌上的羊腿,刚在前面喝了太多的酒,现在肚子空的难受。
“这么说来我们质子府想不站队都不成了。”赢广苦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