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都跟你说些什么。这等想不开伤心人,不提也罢。算了,你当我没说。”崇碧倒也豁达。她歪着头又看了一会儿屹湘画稿,笑道:“很怪,这几年我也不算没研究过这类画作,就是一眼看见你画蛱蝶,才算是入了眼。有种Math感觉,好像一直对焦,忽然就调对了,画面立刻清晰了。”懒
“少来。哄我出手是吧?跟董芳菲一个德行。”她说。崇碧刚刚说这个人……莫名,让她想起那四个字:情深不寿。心头有一点酸涩感,抓着青玉镇纸手,不由得狠捏了几分。
“谁跟她一样呢。”崇碧笑。
“好,不一样。可你再讲话中英混杂,小心被我哥说。”她说。潇潇很有点儿牛脾气。
“我好多了不是?家被我爷爷骂那才叫惨……跟你说我近总是闯祸,前儿晚上爷爷那儿泡茶,给他弄炸了一个到手紫砂壶,爷爷没说什么,我们家大哥简直没把我损到家,要命。”崇碧无奈。
她知道他们家是大排行,崇碧说那位大哥,应该就是那位著名青衣叶崇磐。她近也开始留心姻亲一些事情,就算做功课也要做足一些,免得到时候失礼。
“你忘了先给壶上浇一遍热水?怎么犯这种错误?不该呢。”
“就是啊,不是正跟潇潇讲电话呢嘛。”崇碧吐吐舌。虫
她看着自己画稿,问:“能给我形容下,那扇面是怎样?”
崇碧眼睛一亮,马上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个小本子,小巧钢笔一握,桌案上就画起来。也许崇碧是对那个扇面印象太深刻,一笔一画指指点点,很就本子上标出了大体内容。
她半晌才说:“你这夹七夹八乱来一气,都是什么呢。”
“早知道当年我也好好儿学。”崇碧叹口气。然后又很期待看着她,问:“能明白我要是什么样扇面嘛?”
她当然明白。不过有点儿保留说:“我试试。”
崇碧干脆她腮上亲了一下。
她笑,“不用唇膏嘴唇还这么润……”立刻被崇碧打。
两个人笑到眼湿湿……
她几乎熬了一个通宵,画好了这些。
曙光初现时候,她被外面警卫班出操口令和整齐脚步声惊醒,原来自己画室里睡着了。她站院子里,看着父亲办公室灯已经亮了;轻轻走到办公室窗下,翘脚看着里面,父亲披着一件驼色厚毛衣,正灯下看着什么……
屹湘收好画才下车,见芳菲那黛色跑车早已停了她店前,先去店里找她。
芳菲正指挥人把瓷器摆到橱窗里,看见她马上就过来,待见了她手上画稿,简直爱不释手。
“我得找个好画师摹上去!”芳菲把画稿收好,瞅着屹湘面孔,“你熬夜了是不是?”
屹湘摆手就要走,芳菲一把拉住她,从旁边桌子上拎过一个保温壶塞给她,说:“拿去。这是我自个儿煲汤呢。”
她不肯要。
芳菲推她,“你要是肯给我多画点儿画,我包你一年四季有靓汤喝!”话说出来她自己也觉得好笑,“得了,算我得了便宜卖乖……回头请你吃饭!”
她看着屹湘离开,把画又拿出来认真看一遍。旁边职员慢慢聚拢过来,七嘴八舌议论着,有一位笑着说“把这样稿子摹到坯子上去,没有一二十年画功怕是不行,又怕是只得其形、不得其韵……董小姐你真该让本人亲自画。”
董芳菲叹气。
她还不知道本人亲自画效果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