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乐天这个显眼包的到来,让这对初尝暧昧的少男少女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可是更让他们尴尬的还在后面——只见宁安正提着斧头,宁溪娘正举着菜刀,在呆呆的看着他们。
见两双羞臊的目光看了过来,宁安只说了一句:“呵呵……我要劈柴去!”宁溪娘则道了一声:“嘻嘻……我要杀鸡去!”便表情很不自然的各自忙活去了。
而此时宁溪则心里一酸,暗道了一句:“我的亲娘啊!咱家哪来的鸡啊?”
宁溪只是以为,父母是因为撞见了他与林妩之间的卿卿我我,才会有如此反应,可是他哪知道,就在他刚刚被林妩触痛伤处,哀嚎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操着家伙冲出来了……
偏巧不巧的是陆乐天此时也已经走到了近前,他捂着被吴老二伤过的肚子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呃!”这一问令宁溪一时塞,不知如何作答。
还是林妩比较机灵,只见他托着药酒说道:“我在给宁溪涂药呢。”
陆乐天低着脑袋,对二人好一顿左看右瞧,然后有些不相信的说道:“涂药?我看怎么不像呢?”
陆乐天此言一出,二人顿时一脸羞红,可就在这尴尬之际,又听陆乐天说道:“我看倒像是宁贤弟迷了眼睛,林姑娘在帮着你吹呢?”
宁溪和林妩正在不知道如何接言之际,这位宁少爷竟然整出了这么一句来,宁溪紧忙借坡下驴的尴笑道:“是啊,是啊,刚刚风大眼里进了沙子。”
林妩也在边上和着:“都吹老半天了,也没吹出来。”
“还没吹出来?”陆乐天闻言向前凑了两步,然后捂着肚子低下身说道:“定是林姑娘口劲小,来,来,来大哥我帮你吹吹……”说着他便撅起嘴,朝着宁溪凑来。
宁溪在心中一阵道若,他一边猜测着这位整日里生猛海鲜的陆大少口中是何味道,一边举手拒道:“不劳陆兄,不劳陆兄,小弟已经好了……”
“好了啊?”陆乐天一听,止住了前倾的身体,关切的说道:“我可告诉你,这迷了眼睛可非同小可,若是处理不当会落下眼疾的,不如让大哥我再给你看看?”
宁溪实在是经不起陆乐天这般纠缠,也顾不得自己周身的疼痛,忽的站起身来,扶起他说道:“陆兄昨日重伤,还是多多休息为好,来,快到凳子上坐下。”说着,他便连拉带拽的将陆乐天按到了凳子上,也没管他的肚子疼是不疼。
唉,想必这位陆少爷的肚子应该更疼于刚刚,不过疼他也不能说,男人嘛,面子还是要有的。
本来宁溪和林妩已经商定,待涂过了药酒便去看看陆乐天的伤势,如今见他到来,知道他应无大碍,便再无牵挂。
见宁溪提及自己的伤势,陆乐天怎可在林妩面前输了阵势,忙逞强的说道:“这种小刮蹭,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就当是舒展舒展筋骨好了。”接着他又一脸遗憾的说道:“唉!昨日若不是救林姑娘心切我一时大意,断不会被那贼人伤到,定打的他的满地找牙不可。”
宁溪知道这位少爷又在吹嘘自己,不过经过昨日生死一役,又见他为了救林妩舍身不惧,心中自然多了些好感,觉得他也并非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所以今天并没有折了他的面子,拆他的台,反而附和道:“是啊,昨天的事情太过突然,不然以陆兄从你那位武斗城的师父那里学来的身手,定然不会吃亏。”
陆乐天万万没想到,宁溪竟然会出言褒奖自己,所以颇感意外,沾沾自喜之余,他也没忘了回个礼,夸赞了一下宁溪,虽然他当时已经昏厥并未亲见,但还是讲的会声会色。
经此一役,宁溪瞅着陆乐天也顺眼了一些,二人的感情也深了一些,说起话来也投机了许多。
这一日,他们在这个残破的院子里,谈到了那几个莾汉有多么可恶,谈到了官府派了多少人去剿灭牛头山了,又谈到了那个黑衣人身手如何了得,让他们如何羡慕了,最终二人也谈出了共识,在想法上达成了一致,那就是,你再富有,再健壮,再勇敢都不如有着一身高深的修为重要,不然连自己和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难免过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生活,所以他们暗暗立誓,将来一定要努力成为一个有着高深修为的修者。
当然,其间林妩也曾出言关切过那个花魁姑娘初晴,当然,陆乐天自是红着脸搪塞了过去,当然,宁溪生平第一次昧着良心,给这位患过难的兄弟打了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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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午时分,林诗音正端坐在乌衣堂内品着茶,今天的她褪去了那身终日加身的黑衣,换上了一身淡黄色的纱衫,虽然这个颜色和她的年龄不太相配,不过她穿起来却毫无违和感,况且她还特意多涂了些许脂粉,遮去了不少岁月留给她的痕迹。
许是院中那棵梧桐上的知了恼了她,她饮了口茶水,皱着眉,起身望了一眼便又坐回到了原处。
这时,一个下属匆匆跑来,禀道:“启禀堂主,仙侠宫岳轻尘在门外求见。”
“噢……他终究还是来了。”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林诗音喃了句,冷脸吩咐属下道:“不见!”
属下得令后便转身离去,林诗音也匆匆起身,移步走到门前望了几眼。
片刻的功夫,那个属下又匆匆回来,再次禀道:“启禀堂主,我把您的话传到了,可是那仙侠宫的岳轻尘并无意离去,说有要事求见。”
林诗音定了定神,脸上莫名的泛起一缕喜色,说道:“不见!”
“是!”
见属下离去,林诗音也转身去坐回了椅子上悠然的喝起了茶水来,可是刚喝了几口,那属下又匆匆返回,不过没等他开口说话,却听林诗音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那属下三进三出,对这位堂主今日所为颇感不解,但是又不敢多言,只好再次转身通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