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最后的结论与复兴会的战略可谓是相差无几,对会党的态也与复兴会相近,这让宋复华暗地里松了口气。他是了解黄的性格脾气的,既然已经决定投身到西南革命,必然会将满腔的情感与满腹的智慧,化作无以伦比的行动力,留在奔向理想的路上。而黄不争名、不争利的意识,也为二人以后的配合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雄踞一省。练出精兵,克强兄与本会的策略正是不谋而合啊!”宋复华把酒杯往桌上轻轻一墩,道“想当年,咱们意气风,可却把革命想得简单了。有了亲身体验,才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军队吧,以会党、草莽组织的肯定不可靠,现在的革命军都是招募的。没有一个是强拉来的。而且训练时间较长,采取的是循序渐进的办法。非有两三年,不能练出数万强军。”
“钝初,你得详细些。”黄对军事颇感兴趣,专注地听着。
“先是基本的军事技能和体力的训练,再是战斗的洗礼,最后才会参加大规模的战斗。这样循序渐进,就保证了在残酷的战斗中很少有逃兵的出现,也相对保证了部队的战斗力。根据总参谋部的统计,一个老兵相当于四、五个新兵的战斗力,如果拿起枪就算兵。那革命军很快就可以扩充到两三万,甚至更多。可这种虚有其表的扩充,不仅会增加后勤的压力,更会使指挥部对各部的战斗力的判断出现失误。”宋复华不懂军事,但记忆力很好,把总参谋部的方案和理由基本上复述出来。
“后勤,也就是钱粮和武器弹药。”黄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他也是组织并参加过起义的实行者,对此的认识比较深刻,“贵会在西南动,所筹集的巨量的物资钱财实在令人惊叹。放眼中外,贵会的实力独占鳌头,引领革命风潮也当之无愧。”着,他略有些尴尬地苦笑了一下,“与贵会的财大气粗相比,其他革命团体可以算是穷光蛋啦!会员去国内动,费用都要自己想办法。”
革命筹款,本就是风险投资。复兴会干得风生水起,俨然是“绩优股”,吸金自然比其他团体顺利。再加上陈文强这个大金主的支撑,其他团体肯定是望尘莫及。
“革命大不易,以前咱们也不会想到最困难竟然就在钱上。”宋复华轻轻颌,感慨道“本会展到今天这个局面,实在是有贵人相助,有一个人居功至伟啊!即便如此,革命军以后也要以自力更生、以战养战为长期坚持的策略。”
黄对此也很理解,别革命军已经上万,就是上千的人马,一天的耗费又是多少?如果全靠外援,金山银山也不够啊!
“不管怎么样,革命火焰是不会熄灭的,只会越烧越旺。”宋复华的神情又自信坚定起来,向着黄再次举杯,“以前是老朋友,从今往后就是老战友,让咱们精诚团结、并肩作战,为革命大业而努力奋斗吧!”
“努力奋斗,早日成功。”黄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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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如牛毛,细不可闻。阴沉沉的天空,高高挂在县城城门的人头,却使顺德笼罩着恐怖、肃杀的气氛。
“查劣绅冼瑞衔、洗瑞端,与盗匪沆瀣一气,庇匪滥保,坐地分肥。由是盗匪猖獗,清乡无益,实属罪不可恕,今将其正法以儆效尤……”
城门旁边的墙上,贴着官府告示,两个衙役不时敲响铜锣,把告示大声朗读给过往姓听。
在顺德清乡是突然而猛烈的,事先并没有风声传出。等到清乡行动全面展开,盗匪想逃窜已经很困难。
陈文强从琼州调拔了两支毛瑟手枪,又从上海急运了三支左轮,由警察和巡防营混和,武装了几十队便衣,五人一伙、十人一队,伪装成各色人等,秘密潜至顺德周边的交通要道。而几十条内河巡船在江上巡弋,同时,拦截缉捕可疑人等。等到行动展开,武装警察和铁路巡警才携带长枪、机关枪兼程赶来,加强各交通要道口的巡逻拦截。
率领清乡委员会和一路武装警察,陈文强甫至顺德,便将通匪的劣绅冼瑞衔、洗瑞端拿下,严刑审出口供后立即就地正法。两个劣绅的家眷被赶出宅院,统一看押,家产全部没收充公;按照口供,警察为主、民团配合开始按图索骥,抓捕盗匪。
“缴私藏之枪枝弹药,以三日为限,逾期不缴者以盗匪论处……”
“窝藏、包庇盗匪之人向官府自,逾期按盗匪论处……”
“捆拿、击杀盗匪者,如原系盗匪,则前罪尽免;若为良民,则按盗匪之罪论功行赏,最低赏金为千元,且可于琼州、湖湘择地另居,官府予以安置……”
“凡盗匪于期限内自,则其罪可恕;若逾期不归案,则尽没其家产,亲眷尽迁至琼州安置……”
一道道告示广布于顺德县,各交通要道的盘查、控制随着巡防营、武装警察、铁路巡警的不断增援,而变得更加严密。
在清乡中,早有规定,土匪、会匪、游勇、盐枭、斗匪、洋盗这七种罪犯,其情节与寻常盗贼迥异,可就地正法。但庇匪劣绅被抄家、杀头,却还是第一次,震动可想而知。
“凡做绅士者,如系绝不理事,固不至于保匪。即不肯攻匪,亦不过不主张杀人而已。而保庇盗匪,坐地分肥,则实属可恶,罪不容诛。贼匪所以能藏匿乡中,地痞之包庇十居**,劣绅之包庇,十居一二。若不铲其根由,则日日杀贼而制造盗贼之人逍遥,盗匪之患何日可除?”
陈文强慷慨陈词,顺德知县及各乡绅凛然倾听,不少人有股栗抖战之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