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许多叫人伤情叫人无奈的事情。品 书 网 ( .. )父子反目,却是叫人最伤情最无奈的事之一。纵然上官屠有诸多不是,也还是上官陌的生父,是给了他生命的人。
纵然脸上装出十分的笑意,上官陌他心里的落寞也可想而知。
苏浅笑意盈盈,盈盈笑意中还带着点狡黠,“你也多吃点。毕竟从今日起你要接管这军中大事,我不过是随军家属。以后出力的活就全靠你了。”
全然一副小鸟依人的做派。
看上官陌笑着吃完了这顿饭,苏浅便心满意足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就算没有亲眼所见,她也晓得这半年来没有她在身边他的日子多煎熬,怕是用千百句食不知味寝不能眠形容也不够。
就算他做过多少伤她的事,她也没办法让自己不心疼他。
她何尝不知,滚滚时局之下,每个人每个家庭都是无奈的。没有谁能跳脱局外,站在高处的他们如是,芸芸众生的百姓亦如是。
而他们在那个位置,注定要比别人付出更多。
苏浅并没有后悔站上了高处。况她走到今日其实并没有多少事情是可以自己把握的。是许多双手将她一步一步推到了今日的地位。
她只是心疼,心疼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上官陌。心疼乱世之下比她更艰难的上官陌。
天下有多少人是仰望崇拜上官陌的,有多少人是尊敬崇慕上官陌的,又有多少人是将他当作救命稻草的,还有多少人是视他为对手为仇敌的,但,心疼他的,也唯有一个她罢了。
所以,能让他开心,能慰他心伤,不管是什么事,她都愿意为他一试。他希望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便愿意做什么样的人。他需要她强势,她便做得比这天下任何人都强势,他需要她柔婉,她便比寻常小家碧玉还小鸟依人。这并不简单地是为了他改变自己,失了自我。
尽管人们常说恋爱中的人容易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她却不觉得这是错误。对于上官陌,对于上官陌给予她的爱,她觉得,唯倾一生之爱方可报答一二,这里面并不是错和对可以衡量的。
情这东西,如人饮水,外人其实并无指点的权利。
梳洗停当,侍卫牵来了马候在帐外。苏浅一眼扫见欲进还退满眼憋屈的美人,忍俊不禁:“居然还活着,没被你煮了吃,真是难为美人,怎么顺你的意来的。”
上官陌惯性地一抚眉心,轻叹:“这世上并没有几匹能及得上它的良驹,我权且将就了罢。况且,若我吃了它,只怕会有人吃了我。”
美人幽幽地望着苏浅。
苏浅好笑地对美人道:“纵然他有许多缺点,但这世上及得上他的人并没有几个,我都将就了,你也将就将就吧。”
美人就委屈地、不情愿地低下了头。
身后一人抚掌笑:“浅萝越发有趣了,对着一匹马也能说话。”
上官陌淡淡瞥他一眼:“你当称一声嫂嫂。”
来的人既是他的师弟,又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叔伯兄弟,论理,确该称苏浅一声嫂嫂。只是这个青年一向不大爱论常理。
“我叫一声嫂嫂倒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怕浅萝她会受不住,吓坏了浅萝,师弟我可就吃罪不起了。”
上官皓月打个哈哈,往美人身前靠,谁知美人猛然一抬头,将鼻孔朝他一喷,饶他躲得快,还是被喷了一脸一身的鼻涕。
苏浅笑喷了,不厚道地道了一句:“活该。”
上官皓月拎着衣襟跳脚往自己帐子跑,边跑边嘱:“师兄,师嫂,等我一等,我去换件衣服,随你们一起去观摩观摩如何智斗皇伯伯的。”
苏浅向天翻了个白眼,“真是爱凑热闹的一群。一会儿不晓得还会有什么人要求一起去凑热闹,咱们快走吧。”
上官陌却淡淡一笑,“他既是要去观摩,便等一等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