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后背几乎湿透了,感觉到自己双手似乎稍微缓了一点气力,再没犹豫,一把狠狠将萧流云推开。
萧流云额上沁着密密的冷汗,像是幡然醒悟,捂着胸口,视线慌乱着不敢去看姜离。
反手扣住身后的殿门好让自己站稳,姜离抬手,用衣袖一点一点擦掉自己脖子上的痕迹。
“安合,我……”
理智回归,他茫然低头去看自己的双手。
他方才,对安合做了什么?
单手抓紧自己的衣襟,姜离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感受着自己身体恢复了多少的力道。
定定盯着萧流云,姜离口齿清晰:
“滚。”
萧流云本意欲上前道歉的身形停住了,嘴角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不起安合,我方才是……”
“滚出去。”
“滚!!!”
最后一字,姜离几乎是咬着牙低吼出声。
萧流云跌跌撞撞,几乎是落荒而逃离开了安合殿。
周遭,终于又恢复了一片安静。
风吹得姜离湿透的后背一阵阴凉,她靠着殿门,缓缓滑坐到了地上。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时空里,有了恐惧害怕。
从前她仗着自己有神力,肆无忌惮,但没了神力,她什么都不是。
扫看过地上的瓷瓶碎片,姜离瞪大眼睛,努力不让眼里的水气流出来。
她不怕死,但她万万不敢想,若方才换了旁人,自己还有没有逃过的可能。
头埋在双膝上,后怕盈满了她所有的心绪。
等不了了,她要回去,越快越好。
————
万庆易主的事,并未传开,甚至城中的百姓都不知道,这政权早就到了江陵人手中。
温木邪将林挽青从边境线拖回来时,他的尸首已经有了些腐烂,燥热的天气下,更是发出阵阵恶臭。
大部队刚进入城中,便被齐越安排的人给制住。
温木邪被捉,送去和温木婉关在了一起。
得知儿子死了的那一瞬,温木婉彻底得了失心疯。
林挽青的尸首,被送去了温弥殿上。
齐越要亲眼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掀开木板的一瞬,恶臭几乎溢满了整个温弥殿。
一直规矩站在一旁的姚荀只瞥了一眼,瞬间转身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想到,这个曾经对自己动过手脚的万庆王,最终竟是落得如此惨死之相。
齐越神色平静带笑,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掖住袖子伸手下去,掐住林挽青的下巴来回看了几眼,满意地将帕子丢了进去,摆了摆手:
“好歹是个君王,拖下去,找个好点的地方埋了吧。”
几个侍从忙不迭点头,着手就要将简陋的木棺材抬下去。
“对了。”
齐越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笑意加深:“记得在旁边多留块地,日后好让他们母子团聚。”
姚荀的干呕,持续了好片刻都没有停歇,俯着身反复作哕。
齐越淡淡然看了她一眼,正拿着一方新帕子再度仔细擦着手:“倒是娇贵。”
姚荀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身旁的椅子扶手,好一会儿,才得了喘息的空隙:
“侯爷,我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