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顾言诺在感染者身上做了试药,研制出了一种药物,这种药物只对感染了病毒的人有用,可以刺激病人的内脏,让病人产生呕吐的症状。
军营里的士兵都会大量服用这种药物,如果出现副作用,很有可能是潜伏在人群中的病人,可以第一时间找到,然后进行详细的诊断。
如此一来,一切都好办了。
顾言诺入京之后,很快就将军中的疫病压制下去。到了后来,每天送到病区营里的病人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已经没有病人往病区送了。
新的药已经发了出去,病区营中的局势,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顾言诺不可能一个人照顾这么多生病的士兵,但他每天都要去林子墨那里两次。
他要做的,就是在拖延病情的这段时间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林子墨的五脏六腑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不然的话,以苏言清的体质,即便能坚持四五个月,到那时他内脏受损,也是回天乏术了。
随着军营里的疫病得到控制,他也不需要每天都去,顾言诺只会去林子墨那里,其他的时间,他都会留在太医院。
他还是老样子,一回到自己的阁楼里就不让别人来烦他,就像在江陵那时候一样。在太医院里也是,谁都不让打扰。
他的日常琐事全靠余氏操持,到点就能闻到余氏送来的饭食的香味。
站在顾言诺身边,余氏发现他身上的药味变得更浓更苦了,整个人也变得严肃了不少。
林子墨不许谢蓝玉去当顾言诺的药人,林子墨便亲自到顾言诺那里去试验,尝试顾言诺的药方。不过试了无数次,还是没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一个多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林子墨的高烧和咳嗽声更重了,他的身体还能活动,但整个人看起来都很虚弱。
他除了每七天的朝会必须出现一次外,其他时间都是在自己的寝宫中休息。
谢蓝玉整天都陪在他旁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以前那么强悍的一个男人,她却只能看着他被病魔一天天折磨,越来越虚弱。她嘴上不说,但心里可是时刻都在受罪。
林子墨不想让她太担心,所以一直都没露出半点不舒服的样子。
每天送来的政务,谢蓝玉都帮他处理了。
林子墨就那么靠在软椅上,瞧着她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子前,眉头紧锁,握着笔认真批改着的样子。
这么一来,他就可以偷懒一下了。
遇到那些重要的公文,谢蓝玉就会念给他听,然后征求他的意见。
他怎么说,谢蓝玉就照着他的意思写下来。
自从林子墨当上皇帝,他几乎没感受过这么轻松的日子。看起来,他还挺享受这种悠闲的感觉呢。
谢蓝玉命令宫人把藏书阁的书搬到寝宫,以便林子墨有空时阅读。
她回忆起在府中时,林子墨总是有空便在院子里头的回廊上读书。
现在,谢蓝玉回望,看到他斜靠在软椅上,一条腿弯曲,手腕搭在膝上,手持书卷。突然,她记起那一年他坐在廊下读书,四周白雪皑皑,显得难以接近,但身上散发出一股沉静的书香气息。
如今多年已逝,他已取得天下,变得更加严厉和稳重。但回想起来,自那年起,他就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