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边飘着几朵薄薄白云;一片银白,连绵起伏的山脉脚下,一片稀稀离离地小树林。黧、黑相间的枯枝上竖着数不清的白色尖利的小冰刀,也有着一些是高高的小山晶莹底座儿,洁白的山峰。微风吹过,洋洋洒洒。
山脚下,林子边儿上一个矮矮的土墙,里面头几间茅草房。枯黄的短墙,厚厚的雪白的顶。
好一派沁人心脾的景象!
右手的一间茅屋里飘出浓浓的中药味。
走进小屋,炉火很旺,把整个小屋烤的暖烘烘的。木床上,徐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艰难地爬了起来。他似乎伤的好重,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出道以来,还没有可以让他受这么重的伤的,这一次却是死里逃生:
三日前,徐海音追着盛思云、刘瑊到了一处石屋外。那是一间独门独户的石屋。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海音想听听他们的谈话。可是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徐峰怀着无尽的疑惑,伸手推开门。
那屋里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不因该呀?这屋子独门独户的,我是亲眼见到他们进去的啊,怎么可能没有人?屋里一定有机关。海音不懂阵图机关,自然不敢冒闯。遂,转身欲走,另待时机。
不料,被人偷袭,挥剑搕飞了两枚铜袖圈一支袖箭。刘瑊带着一帮黑衣人挥兵器迎了上来。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黑短打,束发、护腕、腰带一律银色嵌着飞鹰图案。只有刘瑊是金色的飞鹰图。那似乎是一种标志。经过激烈的厮杀,海音终于除灭了那帮杀手。
可是四面八方却投来了无数的霹雳雷火弹。无奈中,海音被逼进了石屋。刚一落地,石屋门户关闭,反扣了。无数的暗箭射来;漆黑中,徐海音闻声辩位,终于躲过了这一轮暗箭;齿轮转动声未落,又有多少雷火弹射来,海音尽力躲着借着电光火石的瞬间他终于找到了门的方位。将身子利箭般投了过去。又一轮暗器射来,这一次他没敢用轻功了,因为他正的不知道还会踏中什么样儿的机关,会击发什么样儿的状况。只得挥剑硬接。挡开这一轮,徐峰用足了内力,将那石门击碎,却问身后疾风呼啸而至,再想避开依然来不及,不得已只好尽力避开了要命的部位。海音被铜锤击中了肩部,身子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
落在了石屋前的空地上,左肩疼得动不了;体内气血翻腾,怕是受了极重的伤。可是他没有喘息的机会,因为刘瑊又逼了上来,身后还有着十余名黑衣人,这回看清了,方才比她进石屋的就是这些人,每一个也都是黑衣银带,所不同的是他们发带上嵌的是梅花图案。他们还想故伎重演,海音却对刘瑊下了杀手。擒贼先擒王吗!
斩了刘瑊首级,徐峰抽身就走。然而,他伤得太重了,奔出数里便倒地不起,失去了知觉。
当徐海音再次醒来,才发现自己的衣物配饰都不见了,只剩下佩剑留在床头。强扎争着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身中衣。头有些发晕坐不住,只好斜倚着墙,胸口仍隐隐地痛着。
一位长者进来,雪白的发髻,雪白的胡须,胖胖的身躯,脸上一条皱纹儿也没有,精神抖擞、容光焕发。腰中束着软带,护腕、剑靴,脚步轻快,几乎听不到呼吸的声音;看来是位世外高人。海音想要起来,老人摁住了他。很亲切云:“少侠功底不错啊,这么快就行了。”海音在床上欠了欠身道:“请恕晚辈无礼了。”老人笑了笑曰:“不在这些虚礼上。好好躺着休息吧!能留住小命儿已经很不错了。”说着将棉被替他掩了掩道:“少侠的衣物沾满了血,我孙媳已经替你去洗了,差不多也该干了吧?”
正说着话,一位少妇捧着衣物进来,整整齐齐放在海音床头。在衣服上面搁着他的玉佩、金印等他的物件儿。老人捻着胡须曰:“老夫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徐峰云:“前辈请讲。”老者曰:“在少侠的东西里发现了几样非寻常人能有的东西。敢问少侠可是身居要职?”海音回云:“在下徐峰,在朝愧令二品武职供奉。”“哦。”老人点了点头。
海音云:“此番徐海音身蒙大恩,来日定当报还。”老者笑曰:“不需要,不需要。老朽是个武痴,徐峰名头不小,待你好了,比划几招,就是报恩了。”海音笑曰:“一定。还未请教前辈高名。”老人淡淡云:“老朽单通。”“啊——”
徐海音大惊失言。这单通可不是个等闲之辈。早在五十年前就名动江湖,正直刚猛、心计谋略无可匹敌,人称江湖第一剑客,布衣铁胆剑客。近三十年来倒是销声匿迹。有的说是退隐了,有的说是亡故了。不想今日有缘,倒遇着真神了。海音费尽全力穿鞋下地鞠了一躬。单通见他这样忙扶着,一旁单通的孙媳也帮着搀扶。海音转头道谢,却惊呼:“靖王妃——”原来,单老剑客这位孙媳与周凌凌长得一模儿一样。只见她梳着冲天马尾,两绺垂发在额前,远山眉舒扬似剑,丹凤眼內蓄精芒,身材纤细婀娜。看来是自己认错人了。忙道:“在下失礼了。姑娘宽恕。”
那少妇笑云:“没什么好怪罪的。我叫范雪娟,丈夫单宏。这是我们的爷爷。”听她的话倒是个干脆爽直的人。海音微微一笑仍回到了床上。
雪娟替他盖了盖被道:“听少侠刚才的话,我和那位叫什么王妃的很像?”海音颔首曰:“很像。她叫周凌凌,是靖王爷的嫡妃。和夫人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她不懂武术,个性内敛文静,夫人粗狂好爽。”“哦?”范雪娟来了兴致曰:“我倒想见识见识不会功夫的我是个什么样儿的感觉。”海音云:“嗯。待徐某痊愈一定替夫人引荐。”
雪娟忽然,一拍额头,跳着脚道:“哎呀——糟了。光顾着说话了,饭糊了。”说着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单通摇头笑云:“老这么毛毛躁躁的!”转头向海音道:“徐少侠身体状况不佳,先歇着吧。老夫有事出去几日,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找宏儿。”海音点头:“前辈请便。”单通颔首走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彪形大汉,一脸憨直,但身轻矫健,一身功夫。瓮声瓮气云:“爷爷叫我过来一下。我叫单宏,有什么事儿叫我就好。”说着搬了个小桌放在床前,向外面喊道:“雪娟弄好了。”
“哦——”雪娟在外面应了一声,端了饭菜进来。就放在徐峰的床边。他们也在床边各自端碗坐了。弄得徐峰怪不好意思的,忙道:“两位。在下还是穿了衣服起来吃吧!”雪娟笑曰:“呵呵——官宦人家就是讲究多,你现在这个样子坐起来都难,还想着规矩。唉——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回自己屋里吃去吧。”说着就站起来准备走了。
徐峰忙道:“夫人误会了。”雪娟道:“什么夫人不夫人的,要是不嫌弃叫嫂子就好。”徐峰只好依了他们。不过,看情形他夫妻倒是挺对脾气的。
饭后,雪娟和单宏收拾了碗筷走了。
海音躺在床上,想不到那样的一个范雪娟,竟然嫁给了那样子的单宏。两个人却又是那样的恩爱。我和逸然若非皇上横刀,此刻又何尝不是一对令人羡煞的。唉!她与我此刻君臣有别,海角天涯,现在五个月了吧?她还好吗?临走时,静轩说:她被李暮青盯上了。也不知道,现在还安不安全……想着,伸手拿过了逸然绣的香猪帕,又开始了对她的思念。
东都洛阳吗?并没有下雪,也没有太大的风,只是好冷好冷。至皇上处置了皇后,治理后宫的重任就落在了东方晓、尤玉凤、乐妃的肩上了。现在,乐妃出了事,逸然和玉凤的事务就更繁重了。忙了一个多时辰了,逸然与玉凤相伴而行,出来解解闷儿。两班人马前呼后拥。
远远地看见沈美人和杜美人陪着陈婕妤在亭子里解闷儿;被陈婕妤使得跟两个婢女儿似的,那陈婕妤很是轻狂。那陈婕妤也是个依权杖似的。从前,只是有倩妃压着,她不敢罢了。而今,乐妃落狱;东方晓身子重少管这许闲事;玉淑妃忙不过来。她便想者,整倒了一个少一个。整不倒的也使个方儿压制着。把后宫里那些位分略低一点的欺负了个遍。今儿天冷,她就专选了这个风口子,拿着沈、杜两美人在此立威。自个儿裹得跟粽子似的;却叫沈美人赤着手替她剥葡萄皮,那皮也不许扔了,就叫杜美人托着。可怜沈、杜两位美人,被她治的苦不堪言。
玉凤性子急,动了气,咳了一声,走了过去。陈、沈、杜三个慌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见礼。玉凤却不叫她们起来,看了一眼盘中去了皮的葡萄云:“哦?你们也爱吃葡萄?”沈、杜两个不敢多言。陈婕妤只好回“是。”
玉凤微微点头曰:“本宫也爱吃,不过本宫爱吃冰葡萄。陈婕妤你心细靠别人本宫不放心。这葡萄你要一个一个亲手剥出来,就在这里,看着结了冰,我送去含象殿。你们都起来吧!”说着转身走了几步云:“哦!对了沈美人、杜美人你们跟我走,本宫有事交代。”沈、杜两个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跟着走了。
陈婕妤看着那盘葡萄骂云:“什么东西?比我还狠?”却又不敢不依只好边骂便剥了。
走了一段沈、杜两位美人还跟着。玉凤云:“在那儿冻了很久吧?都回去暖和暖和吧,别再冻出毛病来了。”沈、杜两个看着东方晓不敢离去。逸然笑云:“回去吧。我没事。玉淑妃是看不惯你们受欺负才那么说的。快去吧!”沈、杜两个这才谢了恩,走了。
东方晓见她们都走远了,方云:“你让陈婕妤冻在风口里。吹坏了怎么办?那葡萄结冰又岂是一时半刻就能够的?亏比想得出来?”玉凤笑云:“葡萄结冰,我是没试过。不过去了皮因该就快了吧?等一个时辰,结了冰就放她,结不了冰也放了她。至于冻坏,应给不会吧?我就是看不惯她欺负人,要她吸取血教训。你看她,先治了乐妃姐姐,又拿沈、杜两个作威,这是看见的,那看不见的指不定怎么损哪?有我们在,就由着她这么轻狂?那后宫里谁还听咱们的?她既然以地位压人,我也这么治她。叫她心里难受,最难说。这叫以毒攻毒……”东方晓笑曰:“你呀!”
身后有人云:“她倒是该治,看不出来,玉凤还挺懂内宫里这些事儿的!”她二人闻声回头;却是皇上独自一人站在了身后。忙回身见礼。礼毕。皇上笑云:“玉凤,你先回去。陈婕妤冻出了冰葡萄叫她给朕送去,就说朕爱吃。”玉凤领旨走了。
逸然凝眉曰:“若她冻不出冰葡萄怎么办?难道就叫她那么一直冻着?”皇上看着她云:“你——关心她?”东方晓云:“皇上将后宫托付于我,无论喜不喜欢,都不能叫她出事,不是么?”皇上搀住她边走边云:“别担心,以这会儿的天气,不出一个时辰总能冻出冰凌的,更何况是剥了皮的。一个时辰至多也就是伤风。让玉凤说朕喜欢,替朕送来她或许就不会那么恨玉凤了。也算正了宫闱。”逸然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皇上。看来,她也不是完全那么无情无义。脸上浮出一丝欣慰。
皇上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继续道:“年节前,朕欲做一次大的调整:年节各国来朝中宫不宜空置,真喝母后商议过了立你为后;玉淑妃打理后宫是把好手但是不通文墨,易落人彀陷,只能做助手,册为贵妃;乐妃身逢大劫,饱受苦楚,事情了了进位德妃,仍旧帮你处理宫中杂务;陈婕妤……品行不端,即不安分,又爱拨弄是非,过了这件事,朕不想再见到她了,撵出去吧!沈、杜两个……册为昭容、昭媛。因系内廷之事向你先打声招呼。”
东方晓推辞云:“皇上,诸妃进位,臣妾并无异议。只是臣妾生性懒待不喜多事,实在不宜为后……”皇上闻言停下来,冷冷的看着她道:“为妃、为后有什么区别?难道你还有其他想法?”东方晓闻言心头一紧,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出来。面上依旧平淡曰:“皇上、太后约定:皇儿诞生。立我为后。皇儿尚未出生就行立后之举,不嫌太急了些吗?不能言出必行,皇威有损;眼见得月份大了,难道不顾及皇儿安危?”李漼闻此言,面上倒是放松了许多。缓缓云:“这倒是真的。那,这样大事由你来决定。宫中杂务交由玉凤处理。重要事情,一定要你亲自过问。分寸自己拿捏,别太累了。此次外邦来朝,皇后临朝以示凝重这是我朝惯例,否则无后会贻笑大方。”东方晓无奈只好谢恩云:“臣妾接旨,谢皇上恩典。”皇上点头,拉了她起来。他们依旧缓缓地走着。
逸然低着头边走边云:“各宫都有晋升那穆妃如何安排?”皇上沉沉地舒了口气云:“朕与她夫妻一场,她还算贤德,只是懦弱了些,就册为贤妃吧!”逸然闻言不住摇头自嘲曰:“当初圣上选妃择后,穆夫人就忌惮我,恐我伤及小姐后位。哼哼——不想今日我果然背信弃义夺了她中宫之为。唉——真真的天意弄人啊!”
他夫妻兴步缓行,无意间已到了紫宸殿外。东方晓停步欲归了。皇上凝视曰:“进去陪朕坐坐。你好久没进过紫宸殿了吧?”东方晓沉思云:“是。”
终于,还是陪着皇上进了殿内。皇上令殿内伺奉上茶点。自己坐在了一张小桌边,逸然就那么低头站着。皇上摇头曰:“我们之间。就真的生份到这种地步了?”东方晓依旧默默不语。皇上叹了声曰:“坐吧。”东方晓缓缓地在其下手侧身坐了。皇上凝视殿外云:“真怀念陪你在听萧阁的日子啊!你虽然常拂逆朕,却能看得出,你是真心当真朋友的。如今,虽长伴身前,为妃为后,却事事小心冷淡……有时,在你眼里甚至能看到仇恨——真叫人心酸呢!”
他那样深情。东方晓却置若罔闻,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皇上盯着她的脸,半晌都不曾将目光移开。悲云:“在你心里:朕真的就那么配不上你么?”东方晓淡淡云:“皇上贵为九五,相貌堂堂、文武兼备;天下那个女子敢说您配不上她?只是……皇上给臣妾的那一晚,有太多的恐怖、太多的不可忆……臣妾……臣妾始终……迈不过去。”皇上闻言那神情心痛极了,咂舌无语。东方晨露果然误了朕。长叹一声不再追问。
聂群在殿外报云:“禀圣上,苏国舅回来了。”皇上高声云:“喧。”东方晓起身云:“臣妾回避一下。”皇上却云:“不必。海音走后,宫中缺乏高手,朕已让他进宫守卫。你日后也是要常见的。”
苏俊从外面进来,见东方晓也在。拱手低头云:“不知娘娘在此,外臣失仪,容臣稍后再禀。”说着转身欲走。皇上阻止曰:“静轩留步。逸然过来时只带了几个宫女,朕不放心,你先送她回绫绮殿。再来回话。”苏俊拱手曰:“微臣遵旨。”东方晓再次行礼曰:“臣妾告退。”皇上轻轻:“嗯。”了一声。
二人从紫宸殿里出来。一路走来较上回生分了许多。东方晓和苏俊一前一后走着。苏俊始终低着头,看也不敢看她。
忽然,东方晓开口云:“听说,苏国舅与赵王交情很好?”苏俊只冷冷曰:“是。”东方晓本想问他赵王、皇上、萧明月的事。可是看他冷冷冰冰一个字都不愿多说的样子,便不再问了。苏俊的心里却东方小的意思。知道她因为赵王的关系厌恶他了。
陪着东方晓进入绫绮殿,苏俊告辞。临去时,却忍不住云:“娘娘还会帮我妹妹说话么?”东方晓不解曰:“为什么这么问?”苏俊道:“因为臣赵王的关系……”东方晓微微一笑云:“听姐夫说,他也曾是个痴情种。可惜后来变了。你呢?会因为他恨我么?”苏俊毫不犹豫道:“不会。赵王——人已逝,他的恩怨就随他化了吧。”东方晓点了点头。
苏俊转身出来。却正碰到李娉从出王府而来。二人檫肩而过。李娉只觉得他俊美非凡,风度翩翩竟在徐海音之上。背后盘龙鞭甚重,必是膂力过人的。心中不觉多了几分欣赏。
李娉进殿中,见了东方晓便问:“皇嫂,刚刚出去的是什么人?”东方晓正整理着刚脱下的披风,云:“乐妃的兄长,苏俊。”李娉闻言却异常惊喜道:“原来是他?他就是苏静轩?”东方晓将披风交给琴娘,好奇的回头曰:“是啊。怎么了?”李娉很兴奋道:“是他?他就是玉面神鞭!当今江湖少见的一流高手。尤其是轻功堪称一绝。他怎么会在宫里?”东方晓笑曰:“你说的那个……那么好的人就是他么?”李娉使劲儿点头云:“是啊!行侠仗义、貌美无双、功夫超群。人称神来之笔的玉面神鞭——苏俊。怎么样?厉害吧?”东方晓笑着摇头曰:“唉!哪里还有个王府千金的风范!”李娉却不管那个缠着道:“嫂嫂——你就告诉我她为什么在宫里出现吗?”说着撒起娇来。逸然道:“是皇上,召他来驻守内闱的。”
李娉高兴地在地上走来走去。口里自语:“这么说,我可以常在宫里见到他了。”;“苏静轩,果然不负盛名!唉?皇嫂一定认得他,能否——替娉儿引荐引荐?”东方晓有些为难曰:“可是,苏国舅对我似乎有成见,恐怕帮不了你。”李娉闻言有些失落了。
东方晓看着她失落的样子,想起当日自己仰慕徐海音,不惜打帘偷窥的情形,又能比她好多少呢?本以为,母亲亲订鸾盟,可随心意。不想今日,母亡、盟断、劳燕分飞。不觉伤神起来。李娉和苏俊若能成就,倒是一对儿令人称羡的璧人儿。继而曰:“我虽帮不上你,皇上与他却是内亲,说不定能帮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