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姑娘看上的男人,进了小山谷不等天亮必定埋了,可这个二当家奇怪,弄得姑娘天天围着他转,刚才出门的时候姑娘就没回小山谷,看方向又去六窝棚了,还拿走了屋子里最后一坛子酒,这二当家到底哪里不一样?反正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能让三爷也陷进去。
几个人极尽所能黑化曹阔,阴毒、狠辣、奸诈、凶残就都和他挂上勾儿了。
小会议一散花想容就钻到第六窝棚,桌子上摆满了酒碗,一圈人商量下山探查那六匹马的事儿,那些还不知道此事的一听就说是谁家在山里丢了‘羊’,个个精神抖擞,正商量选谁下山找‘羊’,郭宝蹭的一下窜了进来:“二爷、姑娘,你们回来后二窝棚那几个在背后挑拨三爷,让我听了,这会三爷拎着两只兔子气冲冲正往这边赶呢,怕是没有好话。”
听了这话洪九一掌拍在桌子上道:“二窝棚就没一个好货,除了拍三爷的马屁屁本事没有,哪回下山都躲在后面。”
“老三!”赵力用眼神儿提醒他几位爷都在呢。
有人还想说话,曹阔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起身到门边顺着夹缝往外看,花想容也赶紧趴到一起偷瞧。只见花烈果然拎着两只野兔一瘸一拐往这边走来,到了门口将两只野兔往地上一摔,一手扶腰一手指门,准备“邀战”。
就在他深吸了一口气尚未出声儿的时候,门内的曹阔先开了口:“你们都不懂三爷!你们看到的只是三爷的表象,却没有看到三爷的内心!”
花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憋在原地不做声响,慢慢的又把刚才续的一口气给放了,竖着耳朵偷听屋子里都说了什么。
见花烈收了气势,曹阔继续道:“花家的事我是知道一些的,不管是真是假,三爷上山的时候尚不足十岁,若那个时候三爷还不知道落草这个词意味着什么,可二十年的风雨他还不懂吗?别小看三爷,我们平时看他放荡不羁,可你们谁懂一个男人的义无反顾。”
门外的花烈不自觉的挺了挺胸,把耳朵张到最大。
“三爷深知兄弟齐心的道理的,花二爷算是活了一把年纪,可是临走的时候还是说了实话,他后悔了。不过你们放心,任何时候你们都不会在三爷嘴里听到这两个字,说句不好听的,咱寨主这把年岁了,那杆大枪还能耍得几合?看看这些年寨主靠谁在外冲杀?这百丈崖的天险是怎么来的?是你四爷吗?你就是把天捅个窟窿也是女儿身,这寨子里的兄弟看的还是三爷啊,说到底这寨子三爷撑着一半儿!”
门外的花烈狠狠的搓着自己的下巴:好像是这么个理儿,我都不知道我居然这么重要!难怪他要让我做白虎堂主。
“三爷有时候是荒唐了些,可那只是男人的表象,让大家误会三爷的,是他身边没遇到真心信重他的人,二窝棚的那几个大家都知道,别说你们,问寨子里任何一个兄弟都会对他们嗤之以鼻,我敢断定他们在背后肯定算计着三爷,把三爷当刀使,但我也能断定三爷即使发现他们的小龌龊也不会把他们怎样,只会一笑而过。”
我还这么潇洒?花烈仔细把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三爷是习武之人,只因习武之人给人的威慑力重,往往会蒙蔽了外人的双眼,甚至蒙蔽了习武之人自己的双眼,若不是阴差阳错走了这条路,这深山老林又怎会遮蔽三爷的经天纬地之才和气吞山河之志!”
此时第六窝棚里已经掉了一地下巴,所有人都趴在门缝儿里看着外面已经飘在半空的花烈,只有花想容一个人咬着唇梗着脖子用双眼在曹阔背后刷了一遍又一遍。
“虽说习武之人较常人更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但习武之人也是人,谁也摆脱不了七情六欲,你们谁能看得出在三爷心里,山中岁月不比兄弟情分更重,又有谁能看出三爷那不为人知的孤韧!”
花烈双手颤抖已有泪奔的冲动。
胡老二面无表情,却把手里的直刀握的死死的。
“你们还年轻,这种魅力还不足以品尝的到。”曹阔说完结束语,用手推了推旁边的椅子,做出自己起身的假象,待大伙儿都坐回去后,轻轻的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