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焉已经好久沒有再去皇宫了.他也有陛下亲赐的令牌,但他不想去,关键是不想看到那几个人。皇帝也沒有找过他,这让韩焉更郁闷。大口大口的喝着闷酒,十几个家妓在他面前扭腰摆臀,极尽所能的展现自己美丽的身体,可惜韩焉沒有丝毫兴趣。
管家悄无声息的进來,绕过那些家妓,來到韩焉身旁,行礼后趴在韩焉耳畔嘀咕了几句。韩焉忽然睁开醉眼朦胧的眼睛,看着管家:“人呢,”
“就在客厅,”
“怎么能放在客厅,带到密室去,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喏,”
管家答应一声便出去了,韩焉再也沒有了欣赏歌舞的兴趣,将杯中最后一口酒喝干净,起身朝外走。家妓们一下将韩焉围住,最漂亮的梅花拉住韩焉的胳膊正准备撒娇,被韩焉瞪了一眼,连忙放开,规规矩矩的退后数步。其余的家妓也就不敢再上前了。
绕过后院的假山,韩焉四下看看,沒有发现别人,轻轻击了几下手掌,管家从一道假山后面闪出身子,冲着韩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主人,人在里面,”
“咳,”恢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整了整衣冠,这才迈步入内:“别让任何人进來,”
“喏,”
密室是大户人家的必备,平时存个宝贝,战争时期躲躲人,就和后世的地窖差不多。韩焉家的密室很大,里面阡陌纵横,几十个耳室分列左右,有些放宝贝,有些放兵器,有些藏钱,有些安顿那些不该露面的人。密室中的灯光昏暗,韩焉打着火把摸索前进。
最大最舒适的那间耳室内,蜀郡來的桌椅,上好的糕点,还有极品清茶,有价无市的美酒应有尽有。一个人背朝着门口,坐在里面,聚精会神的观赏韩焉收藏的一把宝剑。传言这把宝剑乃是秦始皇所用,当年刘邦赏给韩王信,韩王信留给了自己的孙子。
“咳,”韩焉轻轻咳嗽一声,将火把插在墙上的凹槽内。
那人回过头,也是一个俊俏的少年,连忙施礼:“淮南刘宏见过韩大夫。”
韩焉呵呵一笑,却沒伸手搀扶:“刘公子乃是淮南王公子,我区区一个大夫,岂能受如此大礼,”
“韩大夫差异,我这个公子在淮南是公子,到了长安连庶民都不是,韩大夫先祖是韩王,论起來我等也算兄弟,如今韩大夫贵为上大夫,我什么都不算,岂有见面不行礼的道理,”
“呵呵,刘公子客气,请坐,这些家具可都是从蜀郡运來的,当年刘公子在夜郎时也应该见过,品评一下我买的这些如何,”
刘宏左右看了看,全都是上好的檀木打造,闻上去有淡淡的香气,用手一摸滑而不腻,感觉很好,连忙赞叹:“好,好东西呀,我看这天下再也沒有比这更好的了,无论是用料还是做工,比当年苏任造出來的强千万倍,”
听见苏任这个名字,韩焉立刻不那么高兴了。刘宏多精明的人,接着道:“韩大夫不用在意,这一次保证那个苏任插翅难逃,”
“哦,淮南王下定决心了,”
刘宏点点头:“自家父收到韩大夫的信之后,就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苏任在蜀郡处处针对我们刘家,只因他留在蜀郡,我淮南国不好插手,既然这一次他要去会稽,从淮南国走是最近的,只要在半路上动手,神不知鬼不觉。”
“好,”韩焉拍手称快。
“只不过……”
“公子请讲,只要能除掉苏任,淮南王有什么要求,我一定想办法满足。”
刘宏看了韩焉一眼,心中冷笑:“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听说随苏任一起去会稽的还有不少人,李当户、公孙贺、卫青,这些人都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且都有后台,李当户是卫尉李广的儿子,公孙贺是平曲候公孙浑邪的儿子,卫青也是陛下宠妃的弟弟,若是这些人在我淮南境内出事,父王担心不好解释。”
韩焉也看了刘宏一眼:“那以淮南王的意思,发生在什么地方比较好,”
“衡山国,”
“衡山国,”韩焉一惊,刘安这是要恢复古淮南国的旧地呀。当年淮南王刘长谋反被杀,汉文帝念及兄弟之情,将淮南国一分为三,分封给刘长的几个儿子。
韩焉不笨,却被自己的心胸和仇恨蒙蔽了,想了想:“此事我做不了主,我得去找人商议商议。”
“是馆陶长公主吗,”
韩焉一笑,沒有承认也沒有反对:“有劳刘公子在此等两天,过几天给你回话如何,”
“不急,苏任等人还在长安,要到淮南国还得一段时间,我可以慢慢等。”
两人再也沒说什么,将刘宏安顿在密室里。韩焉思虑重重的走了出來,管家连忙跟上。在韩家待了这么多年,知道自家这个主人想完事情,会立刻吩咐事情,所以管家就沒有走远。
走出花园,穿过月亮门,绕过大堂、前厅,韩焉一直朝着门口走。一只脚踏到了门外,管家连忙问道:“主人,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我这就命人备车,”
韩焉缓过神來,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了大门,收回脚又转身往后走:“不用了,就你我两个,去馆陶公主府,”
馆陶公主刘嫖听闻苏任要走了,心中一阵冷笑。既有点高兴,也有点扫兴。苏任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來,最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再惹自己生气。但是,苏任这一走,她的仇也就沒办法报了。想起苏任,便想起了自己苦命的孩子陈须。
陈须翘着二郎腿,两个婢女正一左一右的帮陈须捶腿。陈须仅剩的一只手还不老实,伸进一个婢女怀里揉搓,那婢女咬着牙浑身发抖,陈须却嘿嘿笑的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