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沛然莫御的气浪,似狂风怒浪狂飚过来,将位于冲突最核心的数十甲卒一起掀翻在地……
“战禽营!是龙骧大营的战禽!”
这时候被堵在关卡前的流民以及守住关卡阻止流民通过的天水郡兵,都看到从云层后飞掠而出来的数十头巨禽,巨禽背上都安有骑鞍,御卒锐卒身穿战甲,往这边快速飞来,为首之人,身穿青色战甲,负手站在一头展翅有十米高宽的巨鹰上,目光犀利的盯着脚下的一切。
随着苍羽灵鹰一声厉啸,陈海飞落下来,没想到事情拖到今天,竟然还真就酝酿今天的血腥场面,他心里也是恼怒异常。
“齐寒江,传我军令,着王拱辰调派一部人马,接管此间的关垒,安排流民北迁!”陈海沉着声音,下令齐寒江立即给驻守在南边数十里外的王拱辰所部传令,要王拱辰调派一部人马,接管这边的关垒,确实后续流民不会被堵在这里不能北上。
“陈侯,此乃我天水郡蒲县之境,非是龙骧大营防区……”林预没想到天机侯陈海会亲自过来,而陈海过后竟然直接下令将他们驱逐出去,还要调龙骧大营的将卒过来接管这边的关垒,此事非同小可,很可能意味着天水郡与龙骧大营的彻底决裂,惶然爬起来劝告道。
“滚!”齐寒江早就看不惯华阳宗的弟子竟然对平民下手,一声厉吼,一掌拍出数十道气劲,将林预及他身后十数想着过来碍事的甲卒,再次打翻在地。
“所有手里沾染鲜血的将卒,都给我扣押起来!谁敢阻拦、拒捕,杀无赦。”陈海又下令道。
林预等人骇然色变,却不敢有反抗之心,任凭陈海身边的扈卫过来将他们捆绑起来。
蒲县北境的这座关垒,天水郡总共派驻千余甲卒阻止流民北上,但甚至不用等到王拱辰调派兵马过来,看到齐寒江率着百余扈卫,气势汹汹的扑过来,守兵就惶然撤了出来,将关垒让出来。
等王拱辰率千余轻骑进入蒲县境内,陈海就要他率部将关卡前的拒马等障碍清除掉,安排流民北上,这时候数十道剑光仿佛长虹般,从西边电射而来。
却是吴澄、周同等人闻讯紧急赶过来。
几人停在半空中看到下面鲜血淋漓的场面,又看到被龙骧大营将卒逼出关垒的上千天水郡兵,饶是吴澄、周同长袖善舞,一时也是脸色铁青。
“陈侯,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里可不是龙骧大营的防区?”周同朝陈海这边飞过来,阴沉的问道。
陈海就袖手站在关垒前,怒极反笑,指着地上数十具平民尸体,盯着周同阴戾的眼瞳,质问道:“妖蛮叩边,诸阀无能,尽失横山以北千里沃土,数以百万计的民众流离失所,何其惨也。而到今日,龙骧大营数番苦战,收复雁荡、潼口等地,正是大举迁民北上实边,将妖蛮永远封堵在榆城岭北面不得南进的良机,你们在这里建关设卡,是为何意?而诸阀受万民供奉,不悯麾下民众失地之苦、看不到他们流离失所,无视他们获得一片耕种土地的渴望,竟然刀兵相向,将数十名平民屠戮在地、血流成河,你们竟然问我是什么意思?既然你们过来,那我就再告诉你们一声,所有伤人、手染平民鲜血的甲卒,横山府都会判处他们流刑,送往雁荡山筑城戴罪立功!”
看着林预等弟子,都要被押上囚车,吴澄、周同等人顿时色变,但他们还没有动弹,他们身后数十扈卫、弟子就气愤不过,已经将一柄柄飞剑、法宝祭出。
顿时间场上剑气纵横,杀气四溢。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陈海强占关垒不说,还要将天水郡的这数十甲卒及林预等华阳宗弟子拘走、判处流刑。
“你们想干什么?”孙干厉声质问道。
孙干也不希望将关系搞得太僵,也希望陈海能给他更多的时间,跟吴氏、周氏、屈氏沟通,但陈海来了性子,要直接摧毁蒲县等境阻止流民北上的关垒,他自然也只能坚定的站在陈海这边,没想到周同、吴澄身后的扈卫,竟然敢对陈海剑刃相向。
“陈海,你若还念及此前携手抗敌的情谊,有必要将局面搞得这么难看?”吴澄阴着脸问道,制止住身后的扈卫、弟子乱动,要他们将法宝、灵剑都收起来,他们没想到陈海会直接蛮横的夺关,都没有什么准备,现在要是起冲突,绝占不到什么便宜。
何况此时朝堂都是阉臣当道,真要起了什么冲突,文勃源、赵忠等跟陈海穿同一条裤子的阉党,也绝不会帮他们说半句好话。
陈海原本不想将关系搞得这么糟糕,想着给大家留下缓冲的余地,但吴、周等族这时候太优柔寡断了,只会想尽办法要拖延时间,而他偏偏又耗不起时间,要没有快刀斩乱麻的雷励手段,流民北迁之事不知道要拖上多久。
拖过春荒,将少一季收成不说,十数万流民淹积在蒲县等地,衣不裹体、食不裹腹,再拖延下去,就会引发饥荒,而天水郡也完全没有赈济的打算,到时候好事就会变成坏事。
见到吴澄这时候拿出年前联手抗乱之事当说辞,陈海冷冷质问:“我与廖都尉是有联手抗敌的情谊,但我且问你们,廖都尉现在在何处?”
吴澄几人顿时哑了,廖云奎从榆城岭退下后,就被他们几个联手夺了兵权,同袍军最后不到三千精锐,也被他们强行打散,混编到其他兵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