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在想如何相劝之时,忽听不远处火光一闪,一个声音道:“单廷珪是罢?我来给你一个交代!”
单廷珪见说,下意识抽出佩刀,回身大叫道:“遇袭,列队迎敌!”众人闻言后虽有一阵慌乱,但都是纷纷上马,欲做殊死搏斗,并无一个逃兵。
关胜见状,心中掠过一丝羡慕之情,还是各人一手带出来的兵,关键时刻才靠得住啊!可惜此时说这些都没有甚么意思了,只见关胜抬手示意单廷珪不要紧张,自嘲道:“唐兄,来取关胜首级?”
“我倒是想,可惜打不过你,若反被你取了去,岂不糟糕?”来人果然是一直没有露面的唐斌,只见火光下还有一人,正是关胜义兄郝思文。
关胜摇头一叹,在这种时刻和两位割袍断义的义兄弟见面,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忽见这时唐斌伸手一抛,一团物事朝自己飞来,恍惚中看不起端倪,关胜下意识伸手一抓,只觉入手丝滑无比,拿到火把下一照,却是一件上好的丝质绿袍,此情此景之下,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咱们三人的情义,岂是一件衣服能坏得掉的?若真如此,蒲东三杰岂不成了天大笑话?”唐斌走到关胜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关胜感概无言,只是摩挲着手上这件绿袍,当晚在孟州十字坡前的那一幕全部浮现在眼前,一时直叫他说不出话来,唐斌见状叹了口气,也不说话,这时郝思文打破沉寂,朝单廷珪拱手道:“就我二人,单将军不必紧张!”
“魏定国、宣赞此时人在何处?”单廷珪见是梁山头领,当即下马问道。
“两位将军现在小寨聚义厅治伤,鄙寨寨主相邀两位将军上山一叙,怕带大军前来引起误会,特令我二人出面相请!”郝思文回道。
单廷珪打量了一番蒲东三杰中的另外两位人物,忽然出言道:“两位将军好胆识,我这里数百人马,你也敢现身出来,不怕我等绑了你俩,跟那王伦换人?”
“这点险都不敢冒,还敢叫甚么兄弟?单将军,你我虽是初见,但是多听关大哥和我家哥哥说起,这世上能叫关大哥和我家哥哥同时高看的人,你算一个!”唐斌回道。
“不敢当,我一个手下败将,当不得贵寨如此高看!”单廷珪摇摇头,道:“你们要我和关将军上山,无非想要我等落草!我单廷珪一介武夫,无非是替人卖命的命,但是对不住,除了朝廷,我还不想给其他人卖命!哪怕是你家梁山王伦!”
唐斌闻言一阵大笑,对单廷珪道:“我若自说自话,你定然不信,如此还是叫你信服之人发句话罢!”当即望着关胜道:“兄长,你且做个证,你说我这梁山泊,干过逼良为娼、逼人上山的事情么?”
见众人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关胜朝单廷珪点点头,坦然道:“王伦虽是盗贼出身,但是行事手法却比咱们朝廷大员光棍太多!其实当日在赴京途中,关某便输给了梁山玉麒麟卢俊义,若是他们用强,我也到不了京城!”
单廷珪闻言怔住,原来河北玉麒麟早和关胜交过手,那为何在阵前,王伦不派他出阵?他不是傻子,从中领悟出了一点道理。当即开口道:“上山无妨,只是我上去了,你保证我下得来?”
“强扭的瓜不甜,我家哥哥再是重你,也不可能监押你一世!此番只是尽尽地主之谊。单将军明日愿留则留,愿走则走!”唐斌傲气道。
唐斌越是如此硬气,单廷珪越是吃他这套,当即道:“弟兄们,魏将军阵前失手被擒,此时正在梁山之上,我欲上山接他,你等敢不敢与我同去?”
这些人都是单廷珪一手带出来的,当下并无一个孬种,都是高声大叫愿意同去,唐斌和郝思文想起王伦对此人评价,说其甚得军心,此时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下两人朝单廷珪点点头,只见唐斌望着关胜道:
“兄长,我们三个,弄成今日光景值得么?人终归一死,咱们都不怕死,但怕就怕兄弟成敌国,死在自己人手上,直让天下豪杰所耻笑!”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