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季末尾,幽州的蓟城却是在半个月前就开始飘起了雨夹雪,由于气候提早进入冰雪季节,大规模的战事是无法再打,汉军推进到北平郡边上就停了下来。
刘彦亲征,前期大范围使用禁卫军,慕容燕军没有做好充足准备,由石羯送给慕容鲜卑的幽州,仅是在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尽数落入汉军控制。
现如今的慕容皝已经是病入膏肓,一国之君无法理政,国之储君却是远出会盟,国家的权力是暂时集中在慕容霸手里。
慕容霸也叫慕容垂,不过一般是称呼慕容霸,他是慕容皝的第五子,性格什么的和品行什么的也就先不说了,看掌权之后应对汉军的举措,能看出好像是孬了一些。
幽州的慕容燕军前期是各自拒城而守,被汉军各个击破之后,慕容霸下令各城守军启程会合,与汉军在雍奴那边干了一仗。
在雍奴指挥慕容燕军与汉军交战的主将是慕容厉,长史刘翔和参军鞠运充当副手,从幽州各地汇集和后方增援上来的慕容燕军拢共八万多人,对阵汉军两万禁卫军、三万常备军和接近七万的郡县兵。
双方的交锋仅是打了四天就分出胜负,慕容燕军不敌汉军向丘水溃退,又遭遇从渤海开进内河的汉军舰队受到重创,最后仅是两万不到退入北平郡。
慕容厉大败而回,刘翔在撤退时与大军失散不知所踪,鞠运更是在亲自断后时中箭受伤。面对这样的惨败,慕容燕军上下自然是震惊和惶恐,慕容霸不情愿之下放出了慕容格。
慕容格是带着自己的亲军抵达北平郡,收拢先前的败兵,又接管北平郡的驻军,沿着沟水一线的内陆布防。
天气太早进入雨雪交加的气候,不想出现大量非战斗损员的话,战事理所当然是应该停顿下,刘彦对灭掉慕容燕国并不显得急迫,禁卫军消耗完毕之后,是没想着不惜一切代价继续作战。
几乎能够征召出来的禁卫军都是在草原深处,幽州的战事停止之后,刘彦更多的时间是用在关注谢艾的动向。他能够分辨得出谢艾的大体动作,对禁卫军的损耗基本也能做到了如指掌。
得说一句天大的实话,刘彦关注时发现代表敌军的红色莫名其妙地溃退,代表己方的绿色立即追杀,那个时候多少是担心谢艾会遭遇什么阴谋,等待发现追杀起来很顺利,大体也能猜出谢艾会打出一个史诗般的大胜。
系统地图没有标记名称,刘彦还是能够辨认出大概的地理位置,谢艾逼近狼居胥山而后又退往柔然山,整个过程有着太多很难用常识来解释的诡异,刘彦一时间又没有得到前方传回的文字战报,只能收起好奇心。
幽州的汉军目前是隔着丘水在与慕容燕军遥遥相望,受于气候变动的影响,两军无法大规模交战,却是没有停止对对方的渗透。
刘彦懂的袭扰战与破坏战,是在大规模开战之前尽可能地打乱敌军的部署,破坏敌军的补给线,给敌军造成人心惶惶,等等动作都是在创造有利局面。
慕容格是在受到种种渗透之后的第三天就反应过来,他一方面是在应对汉军小部队的渗透,另一方面也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惜的是丘水被汉军舰队控制,慕容燕军想要渡过丘水袭扰汉军的代价太大,最后只能是被动地严防死守,难以采取什么主动。
慕容燕国遭遇到的麻烦不止是应对刘彦亲率的汉军,他们还得时时刻刻警惕马皆水方向的多国联军。
汉征东将军吕泰带着七万左右的多国联军一直盘踞在马皆水中游。这是多国联军第三次抵近马皆水中游区域,第一次多国联军被慕容格杀败退入高句丽境内休整,第二次多国联军只走到马皆水上游附近就遭遇慕容格亲率貂豹骑兵的袭击被迫后撤。
吕泰第三次率军逼近慕容燕国,这一次恰好是慕容格被调到幽州战场,慕容燕国的注意力大多也是在刘彦亲率的汉军身上,只能说应对吕泰统率的多国联军是比较次要,才让多国联军可以抵近到马皆水中游。
慕容燕国为了能够南下中原做了不少事先准备,其中就包括四处出击攻打周边的国家和部族,先后还灭掉了宇文鲜卑、扶余国、曲沃国,重创段氏鲜卑、慎国、高句丽。他们强盛且风光的时候自然是没有多大的问题,对上汉国表露出虚弱的一面又是另外一回事。
早期被慕容燕国攻打过的国家和部族,一些残余发现慕容燕国应对汉国显得捉襟见肘就活络了起来,他们或是直接报复慕容燕国,又或是先抱住汉国这支大粗腿,皆是加入了痛打落水狗的行列,可能无法对慕容燕国造成太大的实际伤害,却能像是牛皮鲜一样不断恶心慕容燕国。
刘彦所在的蓟城现如今就有很多的势力代表,他们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过来参见,直接提出想要成为藩属的有扶余人和慎人,只不过前提是刘彦先帮他们复国,连曲沃人和段氏鲜卑也有自己的诉求。
曲沃人不想复国了,他们拿出了自己也是汉人的说法,理由是西汉时期曲沃的的确确是北方四郡治下的人,什么时候成为曲沃人谁也说不清楚,但他们不想再当什么曲沃人,要认祖归宗重新当汉人了。
不得不说的另一个插曲,高句丽现在是极度虚弱,高氏王族当然极力想要保持独立性,问题是有一些贵族很识时务。一些高句丽贵族似乎是短暂性的失忆之后也记起自己祖上是生活在西汉治下,追随曲沃人的脚步走上认祖归宗的旅程,高句丽也就出现了重归汉国治下的声音。
刘彦对高句丽出现重归汉国统治的声音并不是多么重视,因为他知道那是吕议的劳动成果,目的当然是为了在灭掉慕容燕国之后连带高句丽也吞了,但是要吞掉高句丽至少是要有一个名头,也就先搞一点事情。
吕议搞出来的动静可是把一些人给吓坏了,高句丽的高氏王族当然是被吓得不轻,一些压根就没有想过重新当汉人的高句丽人也是心中揣揣。
高句丽与曲沃都是从汉室统治下先后独立,高句丽人是经过一连串的努力和牺牲才摆脱汉室的统治,曲沃人则是在莫名其妙之间发现头顶上的汉室没有了。一个努力争取,一个是平白无故得到,高句丽人和曲沃人自然是会想法不同。
汉家霸道,是正统的汉人都霸道,那是与匈奴百年血战培养来的自信和霸气,鄙视和蔑视非汉人的异族都成了一种习惯,要不是后面儒教成为主流开始讲圣王之道,汉室在面对异族的时候从来都是能征服的绝不视而不见,真真是打算执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理念,手能够伸得到的地方都要变成王土,能够瞧见的人都要纳入统治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