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污言秽语不绝于耳,杨仙茅面色平静的瞧着他。两边的伙计和身后的花有影等人早已经眉毛都竖起来了,大声呵斥着。
但是那瘦小汉子却嘴角露出狞笑,恶毒的骂着杨仙茅,只等着杨仙茅动手打他或推他,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大叫,让外面的人冲进来,但没想到杨仙茅却始终背着手瞧着他的表演。
这个瘦小汉子眼珠一转,又想到了一个新的办法。他突然朝着杨仙茅扑了过去,嘴里叫着:“我跟你拼了,你这个见死不救的王八蛋!”
杨仙茅微微一侧身,他便扑了个空,却趁势摔到了地上,同时好像被狠狠打了一棍的野狗一般,一阵哀嚎,在地上翻滚,惨叫着说:“打人啦,臭道士打人啦,仙茅医馆的馆主打人啦,救命啊!”
他只叫了两声,那些早已等在街对面的十几个壮汉立刻冲了进来,大声叫着:“怎么回事?谁敢欺负我们老百姓?”
地上的那瘦小汉子翻滚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指着杨仙茅说:“就是他,他打我还踢我!”
周围的伙计都大声呵斥,称他为无赖。
那些刚刚冲进来的为首的一个壮汉,狞笑着指着杨仙茅说:“好你个臭道士,居然欺负我们老百姓。兄弟们,我们不给他点颜色,他都不知道我们的厉害。”
“住手,都给我住手!”
一声低沉的咆哮,从坐在长凳上的一个黑袍壮汉嘴中发出。
这壮汉进来之后,便一直低着头。因为他戴着斗笠,帽檐又压得很低,将他的半张脸都挡住了。若不是刻意弯下腰去看他的脸,是绝对看不见的,所以并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他也是刚进来不久,候诊的凳子上坐了好些病人,谁也没留意他。待到这十几个人准备杀人打架时,他才突然暴喝一声。随即将头上的斗笠一掀,迈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冲到最前面的那壮汉,直接将他单手提了起来,拎在空中,冷冷的一字一句说道:“我还不相信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这儿撒野!铁老大呢?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就叫他来见我。”
这几个人先前还正准备围殴这个管闲事的中年壮汉,但是待到他把头上的斗笠掀开,一瞧之下,都吓得打了个哆嗦。
这些人都是在码头混生活的,当然知道东京汴梁码头的船帮曹舵主。只见他一睁圆瞪瞪的双眸,顿时所有人的脖子都被那道刀锋一般的目光切断了似的,噤若寒蝉,惊恐地望着他。
曹舵主又是一声厉喝:“铁老大,还不给我滚过来!”
在对面马车上的铁老大,一直通过车窗看着屋内边的情况,等着看杨仙茅会被像一只死狗一般拖出来。没想到突然出现了船帮的老大,而且指名道姓叫他,而且目光还瞧向了他的马车,显然这舵主已经知道他在马车之上。
铁老大带着十几个人在码头给商船护镖,像他这种人不在少数。但是大家都是在船帮的安排之下,才能讨得这种生活。
因为船帮的人手不够时,才会安排他们。所以他们实际上是靠着船帮才能有这样的生意。不然,船帮连他们进入这个市场都不会容许,而他们的实力,又如何能和船帮的人相比?那简直就跟蜻蜓撼大树。
铁老大眼见曹帮主盯着他的马车叫他现身,浑身一哆嗦。他哪敢拒绝,除非以后别想在这东京汴梁的码头上混了。当下赶紧连滚带爬的从马车上爬下来,一溜烟跑到了药铺里。点头哈腰的说道:“曹舵主,你老人家在这儿啊!——这,这是怎么了?”
曹舵主拎着将近两百斤的壮汉,举重若轻的瞧着点头哈腰的铁老大认真的说道:“这班兔崽子是你叫到这家来捣乱的?”
“不,不是啊……,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刚才路过这里,听到里面有人大喊我的名字,所以才进来的。”
曹舵主也不说话,右手往后一伸,一把就将那已经爬起来紧张的站在那儿的瘦小汉子整个提了起来。那瘦小汉子全身发软,根本动弹不得,惊恐万状地望着曹舵主。
曹舵主瞧了他一眼,再盯着铁老大说:“这小子,难道不是你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