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一夜,祝彪还是那个祝彪,而扈三娘却由一个少女变成了少妇。
清晨,新夫妻二人起身,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以后,首先要去给祝万茂请安。祝彪头戴卍字头巾,身穿白绿绣花绸衫,腰系紫色玉带,足蹬红棉薄底便履。扈三娘过了昨夜,便将平日里戴的少女头饰都收了起来,今日一早梳了高高的发髻,戴了一支紫色雪柳的头饰,上衣着鹅黄色的春衫,下裙配枣红色,一身打扮合理有度,清秀文雅。
到了大厅上,祝万茂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正在用茶。祝彪、扈三娘到了厅上,跪拜外地,齐声道:“儿子(儿媳)给父亲大人请安。”
“好了,起来了。”祝万茂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案几上,道:“昨日夜里,梁山贼寇又临庄前,搅了你们的喜事,夜里睡得可好?”
祝彪道:“一切安好,多谢爹爹关心。”
“好了,你们都起身坐下吧。”
祝彪父子正说着些闲话,这时只见祝龙从外面进来,显得有些急急忙忙。他瞟了一眼扈三娘后,略向祝彪拱手行礼,便对祝万茂道:“爹爹,李家庄住进了一支官兵。”
祝万茂、祝彪和扈三娘听了祝龙的话都是一惊。祝万茂问道:“是何处开来的官兵?”
“那支官兵打的大纛旗上书着磁州兵马防御使花的字样。”
祝万茂皱眉道:“奇哉怪也,这磁州的兵马,如何到我们济州地面来驻扎来了?”
祝彪并不关心什么磁州地面还是济州地面,他只问祝龙道:“大哥可是看得清楚,大纛旗上确实书了个花字?”
祝龙道:“三弟这是说的甚话,斗大的花字我如何识不得!”
“大哥勿恼,我只是核实一下。”祝彪又对祝万茂道:“爹爹,那这般说来这队官军来得就不奇怪了,主将姓花,而来括田的公公也正好姓花,这也未免太巧合了一些。这位花公公又在东平府蛰伏了这许久,没有动静,更兼昨日夜里李家庄被劫,说是梁山贼寇劫的,这一切的一切凑将起来,如果这支官军的将领真和这花公公有瓜葛,那这分明就是这花公公布的一个局!”
祝龙问道:“布的一个局?布的甚局?”
祝彪微微冷笑一声:“梁山贼寇劫掠村坊,官军进驻保卫乡里,名正言顺。我估摸下一步就该是祝家庄,扈家庄,对抗朝廷括田令,或许还有勾结梁山贼寇之嫌——”说到这里,祝彪伸出两根手指,“归根结底就两个字——括田!”
一直没有说话的扈三娘道:“祝郎,如果那花公公用官军来括田,那这不是明抢明夺吗?”
“这在花公公看来,那可不是明抢明夺,那是我们这些刁民对抗当今官家的圣旨,他们是在奉旨行事,这也是在括田,不过是强括而已!”
祝万茂听了祝彪的话,已然感觉到事态的严重,问祝龙道:“李家庄进驻了多少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