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真烦,就非得大街上说这种话吗?
刘赤亭往胡潇潇身前站了一些,望向那位一身黑衣的丰腴女子,轻声问道:“这是你姐?”
胡潇潇满意一笑,点头道:“这是我堂姐古素素,悬赏你的百枚紫泉,就是我这堂姐出的。”
刘赤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反倒是秦秉,望着古素素咋舌好半天,然后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这不是白瞎了么?有这钱你给我啊!我帮你弄他。”
顾怀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问了句:“这位古小姐说话就有点儿不对了,人家两人都是少年少女时可就腻腻歪歪了,那话怎么说来着?生死之交啊!怎么就要嫁给别人了?”
结果话锋一转,他看向刘赤亭,笑盈盈道:“到时候抢亲喊我一声,我把桃花峰修士全叫上给你助威。”
看起来顾怀也没什么变化,还是喜欢胡说。
以一敌三,三张嘴。古素素却也不着急,反倒显得平静。
“我也不过是路过罢了,见着了妹妹心坎儿里的人,自然要来瞧瞧。”
说着呃,她笑盈盈望向顾怀,轻声道:“桃花峰顾道长是吧?想抢亲?好啊,最好把你们玄都山老祖从坟里刨出来,否则还真抢不成。”
说罢便扭动腰肢,继续朝前走去。
只是在与刘赤亭擦肩而过之时,笑盈盈一句:“无论如何,还得谢谢你,对罗攸与我那不争气的弟弟都手下留情了。”
胡潇潇撇撇嘴,忍了半天了。
“古素素,庶出旁支,见我不叫大小姐?”
黑衣女子闻言,缓缓转身,脸上带着笑意,对着胡潇潇道了万福:“大小姐。”
胡潇潇这才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秦秉摇了摇头,叹道:“你们家可真怪,真正的大小姐不姓古,这大妖精倒是古家小姐了。”
大妖精?三双眼睛同时看向秦秉,顾怀一副了然模样:“怪不得你们能结拜呢,他喜欢胡大财主这等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你喜欢那等身条羡煞旁人的大妖精?都喜欢这种极端的是吗?你们不是还有个大哥么?他呢?”
秦秉老脸一红,作势拔锏。顾怀双手抱拳,无声告饶。
刘赤亭则是问了句:“古老二家的人都这么怪?你有几个堂兄弟?古梁也跟有什么大病似的。”
胡潇潇双手背在身后,在前方蹦蹦跳跳。
“三个,两个堂哥一个堂姐,但他们都不是一个娘生的。古梁呢,是我二叔酒后欺负人有了的,生下来之后还没有名分,差点儿饿死在外面了。据说是我娘接济他们母子,最后硬是让二叔给了名分。所以一开始他去为难你,我一点儿都不担心。古素素是二叔的长女,这个人不好,骨子里透着邪气。还有一个,是古老二家的老二,叫古栋,据说拜了高人为师,离乡几十年了,我出生以来就没见过。”
刘赤亭嘴角抽搐,嘀咕道:“有钱人都这么玩儿?一气儿娶三个媳妇儿?”
胡潇潇一皱眉,冷冷望向刘赤亭,“羡慕?”
刘赤亭咽下一口唾沫,一本正经道:“鄙视。”
故人再见,顾怀灌了一口酒,问了句:“刘赤亭,那玄都镇鬼符是怎么回事儿?”
刘赤亭笑道:“那不是顾道长教我的么?”
顾怀闻言,愣了愣,然后无奈道:“我也没让你把我祖师爷请出来啊!”
不过说起来还真得佩服这小子,当时不过一境就能画出镇妖符,就是可惜了老子那么多药。后来又能画镇鬼符了,要不是他跟铗山有关系,顾怀都想拉着刘赤亭回桃花峰了。
秦秉也有想问的,但没敢问,他之前躲着不出来,就是怕胡潇潇问虞晓雪的事情啊!
不过现在看来,俩人好像没什么事儿。
沿着河堤走了一段儿,一处长廊吸引了胡潇潇注意,里边儿有酒水卖,是长洲甘液山的啼秋红,卖得可贵。
胡潇潇随口说道:“请他们喝酒吧,不许喝多。”
可刘赤亭只看了一眼那啼秋红的牌匾,便使劲儿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他们不值,这太贵了。”
可秦秉与顾怀却二话不说,先后走了进去,一人要了一壶。他们以极快速度打开酒壶,喝了一口之后才说道:“你那抠搜劲儿,跟这等地主老财有什么好客气的?我就没听说过天底下还有比她家有钱的。”
胡潇潇笑了笑,钱财她向来不看重,但身边憨货可是宁愿把马扛到城里卖钱都不愿意将其放生的主儿。
她翻手取出三枚青泉,轻声道:“我请得起,但只能小酌,不可以多喝。”
刘赤亭心疼归心疼,但终究还是喝了。
长桌对坐摆着两条长凳,胡潇潇从不喝酒,便转身扶着长廊栏杆,望向湖面。
唉,三个大男人,真无聊,景芝还没回来吗?
那边三人边喝边聊,人家送了一碟花生米。
顾怀入中土时便是三境巅峰,回玄洲之后就破境了,他不参加武斗。秦秉是要参加的,他是想着露个脸,好给衍气宗招点儿人,要不然这带着几个老头儿跟一条狗的宗主,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见胡潇潇注意力没在这边儿,秦秉这才压低声音问道:“没说?”
刘赤亭刚要开口,胡潇潇便冷冷一句:“说了。”
秦秉嘬了嘬牙花子,干笑一声,问道:“那……没事儿?”
刘赤亭苦笑不已,冲着秦秉直拱手,心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好奇?
反观顾怀,一脸疑惑,问道:“打什么哑谜呢?”
刘赤亭赶忙摇头,“没什么,喝你的酒。”
但刘赤亭怎么都没想到,胡潇潇冷冷一句:“没看出来吧,瞧着老老实实的一个人,要了人家姑娘身子之后,还跑来跟我说喜欢的是我。”
噗……噗……
两个人两口酒,丁点儿没浪费,全送到了刘赤亭脸上。
刘赤亭抹了一把脸,轻轻放下了酒壶。
这事,终究是心里的一根刺,拔不掉的。
可他……又能怎么办。
猛灌了一口酒,秦秉也看出来了,胡潇潇可不是玩笑,那句话一点儿笑意都没有。
秦秉深吸一口气,冲着刘赤亭一眨眼,刘赤亭一脸疑惑,心说什么意思?
结果冷不丁,秦秉抽出黑锏,照着刘赤亭脑门儿就抽。只听嘭的一声,刘赤亭连人带酒壶倒飞去往湖面,险些把酒洒了。
秦秉怒气冲冲,提着黑锏再次甩去,破口大骂:“不要脸的玩意儿,我这个当二哥的横竖得教训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