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白榆的霜满天一剑诠释着剑峰倒坠大雪崩山,那么皇帝这一记反击便是北欧神话中火焰巨人挥舞着燃烧的魔剑,将足以弑神的威能倾注剑锋,一剑平推,撼动一界。
两者交锋,天地间被过于明亮的光芒照亮,圣域宫殿的空间迎来了一次扭曲和扩展,宫殿两侧的玻璃窗纷纷破碎,过于刺目的光芒难以分清楚颜色,已经变成纯粹的黑与白,线条朴素。
一招过后,一人后退,击穿了冰墙,在布满玻璃碎片的地面上滑行后退。
是白榆。
他退后到了自己划出一条线的距离后方,按着发闷的胸口,忍住喉咙里的瘙痒感。
境界之差,一把好武器或许足以弥补进攻的不足,但数值上的差别仍然悬殊巨大。
能活下来就已经足以自傲。
白榆低沉道:“还没好?”
龙母睁开眼睛,她的双手陷入了空间深处,正在竭尽全力的试图将紧闭的圣域撕开一道缺口。
如果把圣域比作一个家,常人都会选择开门,但如果打不开门,就只能硬生生的砸墙了。
龙母的做法就是砸墙,可一分半钟过去,她不过是在圣域上撕开了一条足够通过一根手指的裂缝。
白榆嘴角抽了抽,哪怕提前知道对方在吹牛,但没想到她硬生生把需要半小时的工程压缩了三十倍……哪个工程方敢这么干啊?
“这能过去?”
“我能。”
龙母露出恶意的笑,紧接着撞向圣域的缺口,身形瞬间压缩,化作玻璃球弹球大小,穿过这道裂缝,逃出了圣域。
……淦。
虽说他本来就不对龙母的龙品抱有希望,但被这么骗了还是要感叹一下该死的坏女龙真就一个字都不能信。
此时星兽开口道:“你的帮手已经没了,没能帮伱了。”
“现在认输,即便是被我等同化,但至少你还可以保留十年的自我意志。”
“一开始就没对这头母龙抱有什么期待。”白榆神色冷静依旧:“我只是希望她至少撕开一道裂缝,弱化你的圣域,尽可能削弱主场优势,而她也的确办到了这一点……也多亏了她这么做,至少我确定没什么退路,必须全力以赴了。”
星兽不清楚这是不是死鸭子嘴硬,但还是摆出了谨慎的姿态。
一个四阶的超凡者,早该搞定了,结果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他看上去仍旧游刃有余,仿佛始终保留着随时脱身的自由。
这种不确定性才是最令人感到头疼和忌惮的根本。
大夏人横剑于前,右手握着剑柄,左手握着剑锋。
这动作实在平平无奇,也叫人摸不着头脑。
这并不是任何一个剑术姿势,亦不属于任何剑招的范畴。
之所以用复制卡复制了‘霜天’,而不是‘墨舞山河’。
有两个理由,第一个理由,之前已经说过;而第二个理由,是因为它是一把剑。
剑,正是白榆用以破局的关键。
白榆一袭白衣,平举霜天之剑,身形和宝剑都是纤尘不染。
“呋——”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面色庄重的好似要对天宣誓,对神献上祭品的司祭。
白榆笑了笑。
“不知这一剑,你这弑神尖兵是否挡得住——”
手指用力,在星兽的注视下,在皇帝都流露出一丝费解的目光中。
他左右手用力,手掌被剑锋划破,鲜血淋漓洒落。
喀嚓——
霜天宝剑一折为二,继而迅速碎裂成上百道大小不一的碎片。
通天彻地的霜华聚为一斩。
剑刃破碎时,天崩地裂。
大魔亲传·女邪折剑!
……
“我,我没死?”
死兆星斗技场中。
已经闭目等着被劈成两截的芙蕾德莉卡悄悄睁开双眼,刺目的刀光的确是擦着她的头皮飞过去了,差点给她开了一个中分头出来。
但她没事。
不仅她没事,而且爱丽榭也没事,最前方的安洁莉卡也没有事。
那把能够斩开山与海的刀刃悬停在了安洁莉卡的额头前方。
更确切的说,是悬停在了她高高举起的双手上。
纯粹是下意识的反应,安洁莉卡看到刀劈过来的时候,下意识举起了手里的东西作为防御。
而在她手中的那件物品……
正是圣物。
保温箱被刀光一分为二。
圣者的断腕紧紧握着,阻拦了铸星公的锋芒。
哐——
铸星公摘下了头盔,将染血变色的头盔丢在沙地上,抬起左手,将断腕拾起。
她仿佛如梦初醒般发出一声呓语。
“我想起来了……”
“我是神圣之主的锋刃,背负弑神之力的守护者,封印星穹的逆命之人……”
“我是铸星公……”
“我是……”
“罗马皇帝。”
“米迦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