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毕生绝学尽在这三刀之上。”
“过河、横行、霸刀。”
“除了最后一式的霸刀你们没能见全,前两刀的精髓已经尽数呈现。”
“如果伱能将其融会贯通,想来不会输给你手中的双枪。”
白榆感觉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若是稳扎稳打他不一定能过得了河:“刀圣这是要故意指点我刀法?”
凰栖霞全然不信:“你方才分明是要杀人!”
“武圣的盖世绝学,无法通过别的渠道承受,唯有以身临之,才能得其精髓。”花溅泪代替解释了一句:“所以它才是绝学,因为几乎没有谁能撑得过武圣的全力一击。”
“那我还谢谢你咯?”白榆躺了下去,他虽然贴身感受了那一刀,但硬要说悟出来了什么……目前还真没有。
“很少有人见过过河之后还能活下来,便是老夫的直系亲属也没这个本事。”霍秋水淡淡道:“你能活下来,是你自己的本领……而且老夫看你空有一把好刀,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刀法水准,实属辱没了它。”
……这把刀根本不是我的。
……而且它本质上是个法杖!
……没见过吃智力加成的名刀月影啊!
他瞥了眼花溅泪说:“刀圣都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您不得意思意思?”
花溅泪单手叉腰,好气又好笑:“奴家特意跑这么远来,不就是为了你,你这小家伙还好意思问奴家要礼物?要不要我把慕遥夕抓过来脱光衣服绑上红丝带后递到你跟前等你享用啊?”
大可不必!
这种事她自己就能办得到,还需要你帮忙?
白榆很想这么硬气的回怼,但考虑到凰栖霞在旁边,他憋住了说:“那你的绝学,也让我见识见识?”
“你学不会的。”花溅泪手掌呈拈花态:“奴家的盖世绝学,是真正的杀人技,和老头子可以拆分成三刀层层递进的刀法不同,出手则必杀,敌我之间必有一亡。”
“你这是不是太保守了?”白榆的意思是,你比激进派还要极端。
“武圣就是这样的。”花溅泪靠近坐下,想要摸一摸白榆的脑袋表示关心,但被凰栖霞一把拦住。
连续三次伸手都被拍掉。
花圣咋舌:“啧……”
她扭过头对白榆说:“她占有欲这么强,你不担心一下将来的生活吗?奴家知道这种类型的女人,即便得到了也会把自己的爱人关在地下室里的。”
白榆愣了一下,心想这话题是不是跳跃的太快了,他随口道:“那得不到不就行了?”
“得不到就毁掉。”花溅泪一脸同情的说:“你这是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对象呢,她肯定会成为你翻船的直接导火索。”
“我不会伤害他。”凰栖霞说:“我也并不嫉妒她们,我只是讨厌你……因为你还没有放弃将他带走的想法。”
白榆拍了拍一脸警惕的凰栖霞的手背:“哪有这回事,花圣好歹是个封圣,不可能不讲道理不遵守约定……”
花溅泪:“……啧!”
这次的咋舌声更加清晰,明摆着是被戳破了心思的不满。
白榆无可奈何,只能让两个女子去拉扯,他对霍秋水提问:“接下来,我打算去蓬莱……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你是打算用蓬莱岛主来制衡罗睺。”刀圣立刻明了:“虽然也不算高明,但或许会有用吧……可利用这个级别的强者,你该知道要付出的代价可不菲。”
白榆挠了挠脸颊:“只要有的谈就行,就当向未来借贷了。”
“你自行把握,既然你已拥有封圣级的实力,老夫也不会把你当小辈看待。”霍秋水扶着膝盖站起,气息已然恢复,他淡淡道:“老夫能赠予你的帮助只有这过河三刀。”
“且记住……卒子过河,方可横行,终至霸道。”
“三式实为一刀,层层递进,缺一不可。”
“只要能掌握了这三刀,再加上你层出不穷的底牌,想来理应足以坚持到蓬莱。”
白榆听着觉得不对劲:“到蓬莱都这么艰难吗?”
“十强十凶已经开始针对这件事进行站队了。”花溅泪索性点明:“西陵王已然站在你们的对立面,他吃了这么大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纵使十强不会对你们下手,但十凶是没有拘束的,他们未必不会动手,毕竟此时你们已经脱离了双方阵营,不受到任何一方的庇护。”
“……我本以为消息不会扩散的这么快。”白榆叹了口气。
“那你就应该把当时在场所有人都杀了。”霍秋水道:“可你下不定决心……若是当时把黑煞弓使全部除掉,把西陵王也留下,那么至少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白榆默然。
除掉西陵王是有心无力,而对待黑煞弓使们,则是有力无心。
“走一步看一步吧。”白榆摇头道:“希望十强不会太为难我……西陵王那边有什么需要警惕的盟友么?”
“西陵王上一次为了对付霸者,已经把人情用的差不多了。”花溅泪点了点嘴唇:“你需要注意的,其实是十凶——十强中,凭着你和陈不忍、武圣阁之间的关系,就没多少人会动你。”
“兵圣也插手了这件事?”
“据说是去了一趟中湖,看来陈不忍很看好你,或许你将来有机会进入军部。”花溅泪扬起唇角:“可他大概没想到……你爱江山更爱美人吧?”
白榆没理会这句调侃,而是自顾自的说:“这么说来,明面上会阻挠我们去蓬莱的,便是黑煞弓使里的三位封圣、十强中五绝世之一的西陵王,十强第八的狂枭。”
“除了他们,其实还有一人。”霍秋水望着黄河回忆道:“不过不太确定,他会不会出现。”
“谁?”
“当今大夏刀魁是老夫,掌魁是花溅泪,枪魁是谁,你们可知晓?”
“应该是陈不忍吧。”白榆说,陈不忍用的就是红缨枪。
“陈不忍是兵圣,而非枪圣,他不是武圣,并非霸道者。”霍秋水摇头。
“奴家倒是听说过……大夏枪魁的名号,如今无人提及,是因为它是一个危险的名号。”花溅泪若有所思:“据说拿到枪魁名号的人,很快就会死于非命。”
“不错,枪魁这名号已经很多年没人拿下了。”霍秋水沉声道:“因为有个人在阻挠……现十凶第五(原第六)啖枪鬼。”
“其人原名为沽名。”
“他也算是和老夫同一个时代的人了,老夫用刀,他用枪,我们双方曾经斗过许多次,成就武圣之前,我输多胜少。”
“在老夫成就武圣后,他输了我十次后就再也没来了。”
“沽名在五十六岁那年拿下了枪魁的名号,往后三十年一直保持着这个名号。”
“但他拿到手里的东西,就不情愿放开了……他开始使用各种手段,只求能守住枪魁的名号,哪怕使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哪怕阻止周边人观战。”
“饶是如此,在他九十八岁那年,他丢掉了枪魁的名号,落败于一介后生之手。”
“原本我以为他会放下执迷,看清现实,以求境界更上一层。”
“可他还是走上了错路,为了拿回枪魁的名号,他没选择知耻后勇,而是提着长枪,去杀了新枪魁的全家……利用对方亲人作为威胁引发对方心境破绽,杀了新任的枪魁。”
“从此堕入饿鬼道,再无回头之日。”
“往后多年,对枪魁名号执著依旧,百多年时间内,杀了不下于三十名后起之秀……这一度导致大夏中无人敢练枪。”
“因为枪术一脉中,但凡有潜力问鼎的,已经是被这匹啖枪恶鬼给杀到断代了。”
“他犯下滔天大罪,也直接登上十凶榜,排名第六……金鹏死后,他便是第五。”
“即便当年陈不忍,也被他暗杀和追杀过,直至封了兵圣后,方才绝了啖枪饿鬼的念想。”
白榆听着都血压拉满:“真是个疯子,为了守住一个虚名不惜走到丧心病狂的这一步。”
“你现在可以痛骂几句,但等他找上门的时候,你就得小心应对了。”花溅泪提醒道:“他有不小概率会盯上你的。”
“因为我用枪?”白榆看了眼手里的狮心枪,又想到了万魔枪林,顿时表情一僵。
“这疯子可不讲道理,只要你用枪……况且陈不忍当初把红缨枪交给了你,他也肯定会知道这件事。”霍秋水警示道:“如今更是杀你的最好机会。”
“行吧。”白榆揉了揉面部肌肉:“虱子多了不痒,想我死的人多了去了……大不了再多杀一个封圣。”
花溅泪奇特的问:“除了金鹏你还杀过别的封圣?”
白榆笑了笑,没作回答。
“记住,啖枪鬼最危险的地方,不是他的实力,而是他无所不用其极的卑劣和极端。”霍秋水再三提醒:“但是他也并非没有弱点,此人极致卑劣的同时也很自大,喜欢欺凌弱小,故而一旦判断你的实力不如他,他很可能会不做任何布置,直接出现在你面前——倘若有这个机会,你一定要抓住这个空隙,将他杀死!”
“多谢告知。”白榆抱拳致谢:“等我回了京城,一定登门致谢。”
刀圣微微点头。
花溅泪信手一丢,抛来一把车钥匙:“停车场里有一辆新款车,满油满电,算是当做礼物送你了,可别说奴家多小气,武圣阁对后生还是很照顾的。”
“谢谢。”白榆刚刚好需要一辆车代步,而且是花溅泪安排的车,肯定手续齐全。
“若是真的事态糟糕到所有人都不愿见到的那一步……你就离开大夏吧。”
丢下这句话,两圣拔地而起,破空而去,像是两道虹光挂于天际云霄。
目送他们离开后,白榆起身走向停车场方向,步伐不太稳。
凰栖霞抱住青年的腰,将右手搭在自己右肩上:“你伤的不轻。”
“一点点……霍秋水为了让我掌握‘过河’,并未留手,体内还有刀气在体内乱窜,但我也不好驱逐它们。”刀气可以用来帮助快速入门过河,白榆只能暂时忍受着体内的翻江倒海感:“可能得适应一些时间了……还好,我习惯了遭罪。”
搀扶着他走到路边,找到了那辆车。
意外的是一辆房车,空间不算很大,整个车内只有一张大床。内部装饰是粉色,不过是全新的,显然没人用过。
他刚刚走进去就被凰栖霞推倒在床铺上。
她直接伸出手开始掀开白榆的衣服。
“诶诶,你干嘛……”
“让我检查一下。”
“我没事,躺一会儿就好了。”
“我就看一眼,不乱碰的。”
“……”
“躺好,不要动。”
白榆是不动了,趴在床上,却能感觉到有着惊人热量的暖水袋贴上了自己后背。
都是顶级超凡者,不论是身体五感的触觉还是灵魂感知力,都不妨碍他瞬间勾勒出背后贴合的人形轮廓,每一寸压力都能细致入微的感知到。
没穿……真的没穿!
他都不敢回过头去看。
“为什么你也……”
“放轻松,不要紧绷身体,不要害羞,上次我就已经看过你没穿衣服的样子了。”
凰栖霞双手绕过他的肩膀,贴合在腹部丹田的位置:“为了引导真气,我们之间最好不要有物理上的隔阂。”
“玉女真经嘛这是……”白榆喉咙滚动。
凰栖霞紧贴着他的后背,两人的心跳声都在逐渐的同步中。
“我们的功法是一致的,功体也相同,期间有很多凤凰台的秘法我都无法教你,因为它并不完全适合男子。”
“不过,通过真气轮转功体共鸣的方式,可以让你共享我的凤凰体的恢复能力。”
“因为你曾经吸收过我的涅槃血,开辟了第二心脏,能够使用天地熔炉的禁招。”
“现在,跟着我的呼吸节奏,放开心神,我会向你展示……凤凰涅槃法的精髓。”
浅浅细语萦绕耳畔。
白榆不自觉感到了一丝困倦,他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早就想睡着,偏偏困意不断上涌。
在这份拥抱中,除了几乎重合在一起的心跳声外,他渐渐感知不到其他。
凤凰涅槃法,用来补魔和恢复,简直无可挑剔。
但,凰栖霞没提到,最好的办法,其实是双修。
凤凰凤凰……从来不是单个,而是一对,凤为雄,凰为雌。
近距离的抱拥中,凰栖霞盯着他干干净净的脖子,忽然生出一股冲动,低头咬了一口。
……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苏若离盯着手里断掉的笔,若有所思道:“为什么心底会突然有点不爽?”
……
刺啦——!
一张白色宣纸被笔锋划破了,甚至连下方的石头桌案上都留下一道白痕。
“姐姐?”白峰奈绪美小心的问:“你心情不好吗?”
雨宫真昼将笔放下,看向纸张中央的墨迹,将被划破的纸摊开后问道:“这晕开的墨迹……像不像只神鸟?”
奈绪美盯着看了一眼,点头说:“的确像。”
雨宫真昼将纸张皱成一团后丢进垃圾桶,淡淡道:“今晚就吃烤鸡吧。”
……
皇家学院,图书馆走廊。
“让娜,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心情有些烦躁,难道亲戚提前了?”爱丽榭望着明媚阳光下的图书馆,找不出为什么自己心情不好的理由。
“我们宿舍里的所有人亲戚早就同步了,所以肯定不是。”让娜直觉敏感的抬起头,注意到一片绿荫落在爱丽榭的头发上,她也伸出手摸了摸头顶,不知何时,那里多了片绿叶:“不过我和你一样,也开始心情烦躁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