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五章 对策(1 / 2)

沛王府。

当李贤走进书房,看到裴居道、裴皇后、葛德威等人的表情时,所有的思绪顿时抛诸脑后,裴居道一脸的疲倦,皇后愤怒不已,葛德威兴奋躁动,准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发生什么事了!」李贤问道。

「发生了一个意外!」裴居道拿出一张信纸,那张信纸被可以压平,可以看出已经被很多人看过来:「一件我事先没有预料到的意外,我很抱歉,我应该预先考虑到的!」

「如果不把陛下的幼子交出,那我们将截断漕运,放火烧毁陕州的粮仓、码头、船只、工坊,破坏运河闸门,至少半年内漕运都无法恢复正常,即使半年后,每个月运到长安的粮食也不会超过一万石——」李贤放下兴致:「这信里的‘我们"是谁?」

「王文佐留在长安的几个余党!崔弘度、黑齿常之、伊吉连博德还有慕容鹉!」葛德威冷笑道:「若非侍中先前叮嘱下官不要伤人,至少崔弘度、慕容鹉,黑齿常之这三个家伙的脑袋早就挂在城墙上了!」

「够了!」裴皇后恼怒的打断了葛德威的话:「谁能想到这几个家伙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用漕运来威胁朝廷。当初家父本想兵不血刃的把一切都办成,现在看来还是太好心了!」

「本来想少流点血,结果却不得不流更多的血,事情总是这个样子!」葛德威笑道:「算了,幸好现在补救还来得及,监国殿下,下令吧!」

「下令?下什么令?」李贤茫然的看着葛德威。

「自然是出兵!」葛德威摊开手:「那几个逆贼手上可用的兵也就逃出城的一千骑兵,给我三千人,三天后我就把崔弘度、黑齿常之和伊吉连博德三个贼子的人头献于阙下!」

「这样可以吗?」李贤吓了一跳:「他们不是在信里说只要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就放火烧毁漕船、粮食、工坊,破坏闸门。如果我们派兵进攻,岂不是会立刻激起他们这么做?」

「监国殿下,您不明白这些小贼的伎俩!」葛德威笑道:「他们用这些玩意来胁迫我们,如果我们退让,他们只会更加得意,提出更苛刻的要求;而如果我们尽可能快捷迅猛的行动,他们反倒会不知所措,被我们轻易打倒。就算因此会被烧掉一些粮食和船,比起受贼人胁迫的损失来,根本不值一提!」

「葛将军说的是!」皇后赞许的点了点头:「既然事已至此,不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做的干脆些!」

「那侍中您呢?」李贤转向裴居道。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裴居道叹了口气,他想的要比女儿和葛德威要更远一些。由于慕容鹉的行动,整个长安已经乱成一团,穷人和中下层则在担心米价高涨,自己的生存受到威胁;而长安城中的上层阶级则无法继续装聋作哑,静观其变;估计在朝会中会有人提出关于天子李弘健康问题的疑问,这就让裴居道很棘手了,他既不能对这些疑问视而不见,毕竟这些人本来就是大唐国家机器的一部分;裴居道可以对街上百姓的一切做法都无所谓,毕竟他们也动不了裴居道一根毫毛;但如果他无视长安城中贵人们的提问,那他的完蛋就是时间的问题了。那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乘着这个谣言还没有扩大,把谣言的源头彻底消灭。

「你要三千人,我给你五千人,都从南衙禁军中抽调!越快越好,把陕州拿下来,打通漕运,把这三个逆贼首级拿下!」

「末将遵命!」葛德威跪了下来,眼睛里满是兴奋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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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州柳城。

「快,快准备热水,大木桶,丝瓜瓤子,送到我的房间来!我要洗澡,还有,把薛将军请来,对,就是我洗澡的地方,立刻

,还有酒、各种好吃的,一起送来,我饿坏了,马上!」王文佐一边踢飞长靴,一边连珠炮般下着命令。

「是,是!热水、大木桶,丝瓜瓤子,酒、还有好吃的,还有请薛将军!」迎接的官员一边重复着上官的命令,一边小心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削瘦、疲倦、还有浑身上下散发出汗臭和马骚混合而成的特有味道,难道是打了败仗一路逃回来了?可是看随行骑士又不太像,虽然又黑又瘦,疲惫不堪,可个个眼睛发亮,透着一股子邪火劲,哪有这个样子的败兵呀?

「快去啊!还楞在这里干嘛?」王文佐眼睛一瞪,催促道。

「是,是,是,小人立刻就去!」那官员赶忙跑开了,王文佐吐出一口长气,来到自己的房间,径直躺下了,旋即打起呼噜来。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当王文佐再次醒来,发觉自己已经躺在装满热水的大木桶里,双手搭在桶沿,两只温软的小手正在替其搓洗背脊,他觉得自己很渴,伸出右手道:「给我拿点喝的来!」

「遵命!」旁边侍女应了一声,递了只杯子过来,王文佐将其一饮而尽,又要了两杯,才觉得好了些。这时门外传来了曹文宗的声音:「大将军,薛将军已经到了,正在外面等候!」

「请他进来!」王文佐用力撑了一下桶沿,站起身来,一旁的侍女赶忙替他擦干净身体,他也懒得穿上新衣,就让侍女拿来一大块浴巾,将自己包裹好了,盘腿坐在地上,随手从食案上拿起一个盘子,吃了起来。

「下官拜见大将军!」薛仁贵在曹文宗的引领下,出现在门口,即使他对王文佐此时的打扮有所惊诧的话,至少表面上没有暴露出来,他向王文佐屈膝下拜:「大将军在乌尔塔指挥若定,一战荡平叛贼,自此海东无波,末将着实惭愧不已!」

「薛公不必多礼,进来说话!」王文佐指了指自己对面大约两三尺的位置,对曹文宗道:「你在门口守候,不要让其他人打扰我们!」

「是!」曹文宗应了一声,先让屋内的侍女们都退下,然后自己才退到门外,屈膝长坐,屏息等候吩咐。

「薛公,事出紧急,我一路从乌尔塔城赶来,昼夜不息,一开始是乘四轮马车,途中马车车轴坏了,只能骑马,赶到柳城时累坏了也饿坏了。无礼之处,还请薛公见谅!」

「无妨,薛某也是行伍中人,大将军不必在意!」薛仁贵肃容道:「不过您这般疾行,难道国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